“就算不告訴她,這事總也得有個交代。”譚苑真君溫和地答道。
“你要是告訴這小丫頭的師尊,那我倒沒意見,可是,你要告訴一個還沒結丹的小輩,是否欠妥?”從房里走出來的人是韓素蓮。
杜蘭真這一路來,心里已有無數揣測,聽了韓素蓮這話,更是念頭如潮,腦海里閃過無數可能。但她此時雖然思緒萬千,還是垂眸不語,只安靜地裝作壁花。
不該她說話的時候就閉嘴,杜蘭真很清楚這一點。元嬰真君有爭議、而她對他們爭議的東西一無所知時,她沒有開口的資格。
所有信任爭取都要建立在她心里有頭緒、有底氣的情況下,而她現在還一頭霧水呢,一旦開口,只會顯得冒失。
“我告訴她前,自會讓她發下誓言,不必擔心她說出去。”譚苑真君平靜地答道。
“不是我說,你這么信任這小丫頭,她或許礙于誓言不會說出去,可要是遇上什么心懷不軌、想探查這件事的人,用別的手段逼她說了呢?”韓素蓮挑了挑眉,她并不信任何人的誓言和保證,因為她很清楚這里面的疏漏、可以做的手腳太多了。
譚苑真君很想說這是他們極塵宗的家務事,不必韓素蓮一個外人費心了,但他知道事關重大,韓素蓮的質疑并非沒有道理。
“我信她。”譚苑真君淡淡地說道,“我極塵宗嫡傳,沒有貪生怕死的。”
杜蘭真的舍生取義就這么被倉促地保證了,按理說,一般人聽了這話該大驚失色,但她只是靜靜地聽著,以此來推測這件事到底是什么。
韓素蓮不信她的保證和誓言,哪怕是心魔誓或天地契書,那么杜蘭真說什么也沒用。說到底,她人微言輕,而現在這已經是兩個真君心意的博弈了。
“那么,你既然要給她擔保,總得自己先做個承諾吧?”韓素蓮堵在門口,瞥了杜蘭真一眼。
譚苑知道里面的人一定都聽著,但他們沒有說話,說明也是贊同韓素蓮的。而韓素蓮要的保證也顯然不是杜蘭真萬一泄露消息譚苑自己要付出什么。
她要的是極塵宗付出代價。
為了一個杜蘭真,是否值得做出這種保證?
“晚輩聽說碧落宗的鎮宗功法《碧霞夢影玄錄》里附帶有一門法術,喚作’不二心’?”杜蘭真忽然開口,揚聲問道,“晚輩斗膽,請問張元君可會這門道術?”
“碧霞夢影玄錄里的法術,我自然是會的。”其實杜蘭真不需要揚聲問,以元嬰真君的耳力,只是一門之隔,幾乎等于湊在耳邊說了。張惟然在屋里被點名,沉默了一下,隔門答道。
也許有人會擔心這么做萬一元嬰真君不理怎么辦,杜蘭真卻絕不擔心這個。別說以張惟然的性格不會這樣,只說譚苑真君,他還站在杜蘭真旁邊,張惟然可以不搭理杜蘭真,總得給譚苑一個面子。
“那么,不知晚輩是否有幸一試這門法術?晚輩愿發下誓言,結丹之前,絕不與任何不知此事的人提及。
”雖然張惟然不在面前,但杜蘭真還是恭恭敬敬、姿態非常足。
“不二心?”韓素蓮的神情有一瞬間變得非常古怪。
不二心這門法術,其實根本沒什么大用,主要是男歡女愛締結良緣的時候用來互相發下山盟海誓的。
一旦有一方違約,那么他就會遭到反噬,反噬的后果視雙方修為而定,修為高的違約了,反噬比修為低的違約要輕太多。
像杜蘭真和張惟然締結約定,又發下這種諾言,她要是一星半點的違約跡象,便必然當場身死道消。
而張惟然不發誓言,也就無所謂反噬了。
但……這個法術一般都是道侶之間用的,杜蘭真卻用來做擔保……
“結丹之前?”韓素蓮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