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熟,但都是杜蘭真的好朋友,又都是天元十六子,看她比賽的時候聚在一起一起指指點點,總比面無表情地聽沒和杜蘭真打過交道的人指點江山要好。
“你也沒見她用過音律之術?”衛銜眉頭一皺,覺得這事并不簡單,“難道她這是專門藏了一手?”
就好比小時候杜蘭真和他關系特別好,卻總是偷偷摸摸學一兩手別的,斗法的時候,總能忽然冒出點東西讓他措手不及——當然,衛銜也差不多就是了。
“她也太謹慎了,得打她,居然連我們都不告訴。”沈淮煙鄭重其事地說道。
“她要是贏了就打她,輸了就算了,給她一點面子,嘲笑她就夠了。”衛銜點點頭。
臺上,嚴青衣再次揚首長嘯。
這一次,他的聲音悠遠如遠山呼喊、嘹亮如空谷鷹啼,幾乎是從天邊呼嘯而來。
在他的身前,杜蘭真隱隱約約看見一只雄鷹展翅而飛,朝她撲來。
鷹擊長空與鳴泉清溪交融,時而泉涸溪斷,時而翼折鷹墜,在外人眼里,兩人之間竟隱約有波光粼粼之感,在日光照耀下,竟有種虹光涌動、雪霽云開之美。
在兩人身邊,劍光、流光、雷光仍璀璨互耀,盤旋而飛,時不時從東頭直飛到西頭。
杜蘭真斂眸垂首,指間不斷撥過,她的手很好看,飛快地撥動時仿佛白玉跳珠,與那清音妙曲相映成趣。而她的神情又似乎平靜無比、毫不為兩人之間焦灼的戰況而擔憂。
然而,她心里卻有驚濤駭浪。
她原以為嚴青衣只是專精雷法,即使另有底牌,也絕想不到他的底牌會是音律之術,而且,他在此道上的底蘊和功力,顯然絕不弱于專精于此的普通音修。
至少,遠超過了杜蘭真在音律之術上的造詣。
杜蘭真是大半個月前剛和卞玉學的彈指悲歡。這就是須晨委托卞玉指點她的那門道術。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她由于平素閑趣而對音韻有所了解,如果不是她有元嬰真君親自教導,如果不是她在此道上天賦還可以,這才不到一個月,她可能連門都不算入。
她能夠和嚴青衣在此道上打得有來有往,主要是因為她不止用了彈指悲歡,更是把貫珠天音融入了其中,雖然兩者并不完全兼容、她又十分生疏、沒怎么試過,因此委屈了自家這門神通,只能和嚴青衣勉強來個你來我往。
——如果她多試幾次,以貫珠天音在她這里的神通品階,何至于連個不專精音律的嚴青衣都壓不過?
她在這廂嘆息,嚴青衣卻仍在試圖打破僵局。
杜蘭真只有這一件上品法寶,那么——
嚴青衣忽地伸手一掣,反手掣出一支細羽短箭,朝杜蘭真用力擲去!
剎那間,那短箭如颯踏流星,帶著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幾乎將周圍空氣都化為烈火,朝杜蘭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