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第二天早上魏華終于打通韓梅梅的電話時,我已接近垮棚的邊緣。
在魏華哈欠連天的結束晚班準備回家的時候,我拉住她朝她懷里塞錢,我把錢包里所有的錢都掏出來塞給她。
她滿臉地茫然“你干什么?”
“幫我轉給韓伯伯?!蔽医忉?。
“你直接給他好一點吧?”她猶豫著說。
“不要!”我囑咐著,“別說是誰給的,我不想叫他有負擔,就說是……就說是好心人給的,拜托誰也不要告訴,包括韓梅梅在內?!?
說完這番話,我轉身大步離開,把滿頭霧水的魏華留在了原地。她在冬天早晨的空氣里努力地清醒著頭腦,一直到雙眼慢慢變得潮紅。
而我那天早上只能用“悲劇”來形容。
因為愛心泛濫時忘記了給自己留一份打車錢,所以變成了早上送cy回家時,搶過她的錢包從里面翻錢,我看見cy板著一張臉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一改往日的唧唧喳喳,一路上連一個字都不肯吐。
“我送你到家也不說聲謝啊?!?
“……”那張臉白得嚇人,估計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給我十塊錢打車回家。”我厚著臉皮要求道,“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了?!?
“……”不僅僅是白得嚇人,我覺得眼前閃過一道白光,一個巴掌猛地抽了過來,躲閃不及,我有一種被抽得地動山搖的感覺。
我抬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頰。
而抽我耳光的cy卻抽抽搭搭地哭了,仿佛挨抽的人不是我而是她一樣,我傻眼了,完全不知道怎么應付這樣的局面。一直到cy傷心地跑上樓,咔噠一聲關上門,我才想起來自己要的十塊錢她還沒給,而我身無分文。
有時我想,這一切是不是上天故意安排的。
讓我遭遇到梅梅吃過的那些苦。
可是跟她遭遇的那些比起來,我只是在白天步行去公司,這又算得了什么呢?這其實什么都不是。
我想起前天晚上魏華給我講關于韓梅梅在上海的那些遭遇,錢包被偷,路遇壞人……所有的那些遭遇,都是她獨自一人去應付,我特別信命,我信老天爺不會為難她這樣的好人,一路走過來,吃得苦夠多了,所以老天爺才在最難最難的時候伸手幫助了她。我縮著身子走在北京的大街上,剛好是早上上班高峰,道路被汽車和人流塞得滿滿當當,我身上沒有一分錢,只能這么努力地走著,我努力體會著那天晚上韓梅梅獨自一人走在上海街頭的感覺,清冷孤寂的感受襲擊了我。
當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公司的時候,劈頭蓋臉地被上司一頓臭罵。這個時候我才真正的神智清醒,我想起了上個周五的時候,我信誓旦旦地答應為上司做的一份報告一定會在周一的時候交給他,而那份報告的重要性無異于上司的命根子,因為那是他在周一的例會時向董事會匯報的重要材料。但非常不幸的是,那份我已經完成的報告此下正躺在家里我的公文包里,而我更是人間蒸發,既見不到人也聯絡不到,上司無奈之下只能鐵青著一張臉勉強應戰,而結果可想而知,他被惡狠狠地批了一通,甚至扣掉了年終獎。
接下來對于我的處罰也可想而知,只能是上司得到的懲罰的翻倍。
可是奇怪的是,我竟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這家公司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風光,但幾乎經常是連著幾個禮拜一直在加班,我曾經若干次跟上司請假,哪怕僅僅兩天的時間也好,這樣就足夠我從北京飛到上海,并且有足夠的時間去見韓梅梅,可是每一次努力都以失敗而告終。
我微笑著應對上司的批評。
“你這是什么態度?”他咆哮著,“要愛崗敬業,你這樣一副樣子,結果只有一個!”
我覺得如果再不控制一下情緒,他的血壓就會彪升到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