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影離開了長椅,朝著炎火火的方向走了幾步,最后停在離炎火火三米處遠的地方。
炎火火看著眼前的人,哽咽了一下。
是陳驀然。
他很好,安然無恙的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他們兩人對視著,和那天在帳篷中的重逢一樣。
炎火火戴著口罩,而陳驀然一身戎裝。
誰都沒有打破這沉寂,兩個人只是對視著,無聲的訴說、無聲的關(guān)懷著,他們?nèi)套∷械那榫w,誰都沒有踏出那一步。
過了很久,炎火火才緩緩摘下口罩,她沖著陳驀然淡淡的笑了一下,陳驀然嘴角也莫名的張開了一點點,兩人還是什么話都沒說。
炎火火朝著許畢的病房走去,陳驀然緊隨其后。
走廊上的白燈照在炎火火的臉上,顯得她格外的蒼白,長長的影子落到陳驀然的腳下,兩人就這樣默默前進著。
像極了一場光遇。
推開門,許畢的床邊圍了好幾個軍人,炎火火都見過他們,但只認(rèn)識少數(shù)幾個。炎火火走到許畢的床邊,把點滴的速度調(diào)慢了些。
緊接著,陳驀然也進來了。
賴道明和梁博兩人面面相覷,楊琛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怎么樣了?”陳驀然對著楊琛說道。
楊琛沒有回答,只是看向了炎火火。
他不是醫(yī)生,自然不清楚許畢的情況。
炎火火自然是看懂了楊琛的意思,說“他只是失血過多,沒什么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聽了這話,所有人緊張的心弦終于慢慢松了下來,凝重的神情也舒展了很多。
炎火火在病例板上寫下許畢的情況,“你們都先回去吧,這里我來看著就好?!?
“炎醫(yī)生,你也忙了一天了,許畢是我隊員,我們照看就行了?!睏铊≌f。
炎火火仔細的看了眼楊琛,臉上還有很重第一層迷彩,夾雜著泥土,戰(zhàn)斗服上面的血跡早就干透了,硬皺皺的。
“照顧患者是我的責(zé)任,保護醫(yī)生是你們的責(zé)任,楊隊長,你知道的,危險無時無刻不在。”
楊琛略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今天白天的任務(wù)就已經(jīng)讓隊員受到重創(chuàng)了,現(xiàn)在不是該松懈的時候。
“辛苦炎醫(yī)生了。我們先告辭,有任何需要幫助的,隨時找我?!睏铊≌f完就先出去了,賴道明和梁博緊隨其后,梁博在離開前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陳驀然。
陳驀然看著神情嚴(yán)肅的炎火火,就這樣靜默的看著。
炎火火從口袋里拿出了兩顆糖,是今早鹿鳴給她的。她把糖果拽在手心里,走到陳驀然面前,拿起陳驀然手,攤開。
陳驀然的手還是和從前一樣很大,戴著手套,只露出指尖的兩個關(guān)節(jié),關(guān)節(jié)處是肉眼可見的老繭。
炎火火把手里的糖果放到陳驀然的手上,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那一層厚厚的老繭,很是咯手。
陳驀然感知著炎火火指尖冰涼的溫度,哽咽了一下,說“怎么這么涼?”
炎火火只是笑了一下,說“剛洗了手。”
陳驀然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拽著手里的糖果。
炎火火看著陳驀然緊握的拳頭,忍不住的笑了一下,說“別捏碎了?!?
陳驀然慢慢放開了力度,整個人頹了下來,很是憔悴。
“回去的時候把糖吃了,明天不忙的時候,我想和你聊聊天?!毖谆鸹鹫f,“你不會躲我吧!”
“不會。”陳驀然低聲道,
炎火火點點頭,把陳驀然送出病房,又合上了門,看著病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許畢,她垂下了眸子。
如若不是成為了一名無國界的醫(yī)生,炎火火也許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軍人”這個職業(yè)究竟存在多大的風(fēng)險性。
也不會理解陳驀然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