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火火和陳驀然朝許畢的病房走去,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思緒在無聲處蔓延。
陳驀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重現。他承認,在聽到炎火火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他堅定不移的心動搖了幾分。
而炎火火也看出了他的動搖,所以在那一瞬間收起了所有的笑容,平平淡淡地說了一句,“小玩笑,陳少校莫介意?!?
她用平淡的語氣和尊敬的稱呼將陳驀然的靈魂打回了軀殼,炎火火說過,她從來不是讓陳驀然跟她回去的。
她只是在找一個答案,又或者說,在等一個時間。
許畢的病房近在咫尺,炎火火伸出手去開門,陳驀然搶先一步,一只大手輕掰閥門,門在那一瞬間打開了。
“謝謝?!?
炎火火走了進去,梁博的手里還剝著橘子,賴道明靠在椅子上笑得正歡,她移開視線,看到病床上的許畢,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氣色已經好了很多了。
“炎醫生?!绷翰┖唾嚨烂骷娂娍聪蛄搜谆鸹?。
“你醒了?!毖谆鸹鹂粗S畢說。
許畢笑了笑,唇色很是慘白,“讓你擔心了?!?
炎火火沒有說話,只是立在那里。
梁博看見陳驀然站在門口,始終沒有要進來的意思,和賴道明對視了一眼后,兩人拍了拍手,編了個理由就出去了。
陳驀然還是沒有進來,炎火火轉過頭看著他,走上前,輕輕把門合上,陳驀然被擋在門外。
炎火火的手遲遲沒有離開把手,門的兩側仿佛是昔日的綠幕,兩個靈魂在無聲的嘆息。
她深吸了一口氣,松開了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許畢。
“驀然讓你不高興了?”許畢說。
炎火火搖了搖頭,說“沒有。”
“那是因為什么?”許畢說。
炎火火苦笑了一下,看著許畢,“我也不知道,只是昨天有些崩潰,險些丟失了自己的理智?!?
“因為我受傷了么?”許畢伸出手輕拍了拍炎火火的肩膀,“我不還活著么?你不用崩潰,也不用覺得難過,死亡不過是每個人的宿命罷了,都會經歷的,只不過時間早晚和方式的不同罷了。”
“就是因為方式的不同,讓我覺得有些難以接受?!毖谆鸹鹛ь^看著許畢,“你還記得我當時為什么會放棄法醫而選擇了臨床醫學,你也知道從大二那年你參軍之后,我頻繁寄信給你的原因?!?
“我只想確定一個事實,就是你和他是否安然無恙?!?
“我知道,火火,我都知道?!痹S畢安慰著炎火火,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了。
在特種部隊選拔的時候,許畢見到了消失了兩年的陳驀然,那一刻他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靈魂深處的共鳴。
在陳驀然消失的那個暑假,炎火火沒有像瘋了一般去尋找陳驀然的下落,她只是撕毀了那張保送的錄取通知書,在志愿表上寫下了“中都大學,臨床醫學”這幾個大字。
那時候,炎火火就告訴許畢,陳驀然一定會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守護著這個世界,所以,她也會踏遍這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去保護她的全世界。
陳驀然成了一名特戰隊員,于是炎火火成了一名無國界醫生。
他們誰也沒有告訴過彼此,只是默契地、恰好地選擇成為對方的保護傘。
“火火,你有想過放棄么?”
炎火火笑了笑,反問道“你有想過放棄么?”
許畢沉默了,他們都被倔強潛移默化了,無形之中都成了彼此。
“許畢,謝謝你?!毖谆鸹鹫f。
“謝我做什么?”許畢自嘲地笑了笑,炎火火讓他做的事,他就沒有一件完成好的。
“謝謝你在陳驀然最孤寂的那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