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許畢終于說話了,他微微抬起頭,看著陳驀然。
陳驀然屏息了一氣,說“因為今天,我和火火重新認識了,我和她都決定不再沮喪,也不再感到悲傷,好好地珍惜接下來的西境生活,未來的事情,交給未來?!?
“更何況……”陳驀然低下了頭。
“更何況什么?”許畢追問著。
“更何況,我哥……他的身體已經(jīng)很糟糕了,我和火火若是繼續(xù)僵持下去,他只會更加憂心?!标愹嚾徽f、
而這一點,是陳驀然在炎火火的眼睛里讀懂的,是炎火火告訴陳驀然,她們所有人都不再希望平靜的日子里是喧囂的吵鬧了。
和平來之不易,生活也當要珍惜。
于是陳驀然照做了,放下偏執(zhí),重新開始。
“真好……看來一切都是我多想了?!痹S畢垂著頭,原來這一切都是誤會一場,解釋清楚之后,許畢并沒得到一種很好的釋懷,心里反而多了一重陰影。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以后我會好好地對火火,你不用多擔心。”陳驀然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許畢一個人呆在原地,雙目無神地靠在卡車上。
獨自惆悵著。
惆悵著那些他從來不知道的過往,惆悵著自己等了那么多年的結(jié)果,不過都是一場空……
許畢最后搖著頭笑了笑,隨后回了自己的宿舍。
在不遠處的阮尋疾看著許畢、陳驀然二人先后離去的身影,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腿,這段時間已經(jīng)開始慢慢地發(fā)抖了,阮尋疾知道,這一切都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快。
他的身體在日復一日的發(fā)生著變化,這里的情況也是瞬息萬變的。
很多的捉摸不定,慢慢地都會化作一場注定,將每個人的靈魂徹底洗刷,最后重組,重新變成一個不敢輕易回憶過往的人。
鳥兒還在唱著歌,是歡愉的歌。
歌里的呢喃打在每個人的心里,慢慢地化作了一股悲傷,縈繞在耳畔。
最后形成一種期待,期待后來的我們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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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驅(qū)走一切,卻沒有帶走戰(zhàn)爭。
明天會更好,但實際上的“明天”卻是遙遙無期。
但又正是因為這種遙遙無期,所以人們才會抱有希望。
炎火火起床去到診療室,今天南歌回過來,還是蘇淺一也是。
也不知道蘇淺一怎么樣了,自從炎火火來到採魯之后,就沒有再和蘇淺一聯(lián)系過了,不知為何,她心里有一種隱隱地擔憂。
醫(yī)生組織來到採魯后,暫時還沒有經(jīng)歷過記憶里的暴動,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暴風雨來臨時的天空,永遠是寧靜的。
寧靜的有些可怕。
炎火火實在是有些擔心,便去了旁邊的軍營,那里是維和部隊的駐扎所在,有些軍官見過炎火火,也知道炎火火是醫(yī)生,就直接找了長官與炎火火對話。
炎火火原以為出來的會是陳驀然,或者是許畢,但有些意外,出來的是楊琛。
“楊隊長?!毖谆鸹鹫f。
“炎醫(yī)生,您找我們有些什么事情么?”楊琛一身戎裝,很是禮貌地問道。
“今天蘇淺一會過來,還有一批醫(yī)療物資會運到,這一次來的醫(yī)生不多,所以……我想請問一下,運輸?shù)陌卜狼闆r如何?”炎火火說。
楊琛笑了笑,說“炎醫(yī)生放心,禿鷲已經(jīng)帶隊前去接應(yīng)了,不會有事的。”
“陳少校也去了么?”炎火火追問道。
楊琛點了點頭,說“他和老貓都去了,還有衛(wèi)生員……你安心就好。”楊琛笑了笑,他能理解炎火火的擔憂,因為他自己也擔憂。
這里是西境,這里是採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