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火火難得的戲謔,竟讓陳驀然有些錯愕。
不是因為戲謔的口吻,而是她說的話。
是啊,關于記錄和規則之間,炎火火和陳驀然不也是典型的遵守者么?
炎火火想了想,有些想笑,但最后又沒有笑出來。
她不想嘲諷陳驀然,因為在這一片荒蕪的地方,累的從來不是炎火火自己一個人。
陳驀然更甚。
“我們都是遵守者,火火。”陳驀然看著炎火火說。
“嗯……我知道。”炎火火低下了頭,看著陳驀然的足尖,一雙軍靴上沾滿了泥濘,又干裂了的,也有剛剛沾染上去的。
就像傷疤一樣,新舊相疊。
她驀然想起阮尋疾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如果想要知道陳驀然經歷了什么,就從他傷疤開始說起。
陳驀然的傷疤?
童年的創傷么?
可是關于這些,炎火火在十年前就已經知道了。
難道是……
炎火火抬起頭,目光清冷地看著陳驀然。
“跟我來。”炎火火的語氣很淡,淡到讓陳驀然產生了一瞬間的恍惚。
那種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炎火火朝前走去,陳驀然低著頭,慢慢地跟在炎火火的后面,他心里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讓他的腳步變得格外的緩慢。
兩人一前一后朝前走著,炎火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陳驀然還停留在外面,遲遲沒有進去。
炎火火回過頭看著陳驀然,面無表情地說道“進來。”
陳驀然抬起頭看著炎火火,她的態度很是強硬,不容陳驀然拒絕。
陳驀然有些無奈,他邁著那雙臟兮兮的軍靴走進了炎火火干凈整潔的房間,炎火火的房間和陳驀然想象中的很是不大一樣。
炎火火有強迫癥,陳驀然想象中的房間應該是有條不紊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排列有序的,很是機械地擺在那里。
就現在看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混亂的。
緊接著,一個聲響讓陳驀然回過神來。
炎火火站在門口,臥室的門被炎火火合上了。
陳驀然眉頭微鎖,猜不到炎火火的目的。
炎火火朝陳驀然走去,走到離陳驀然半米遠的地方。
“把衣服脫了。”炎火火看著陳驀然,面無表情地說道。
“火火……”陳驀然不解。
“脫了。”炎火火的語氣仍是不容陳驀然拒絕。
陳驀然照做了,他卸下手槍,把它放在身后的桌子上。脫下外衣,屹立在那里。
“繼續。”炎火火的臉上依舊是沒人任何表情。
“火火……”陳驀然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么,但是看著炎火火那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他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了。
陳驀然把里面那件綠色的短袖脫掉,露出小麥色的肌膚,肌膚暗黃堅實,上面印刻著大大小小的傷疤,那些傷疤很是丑陋,有的像是蜈蚣一樣,有的又像是惡魔的血盆大口……
炎火火緩緩朝陳驀然走進,她伸出手,準備去撫摸陳驀然胸口的那一道傷疤。
那道疤印刻在離陳驀然心臟最近的地方,對炎火火來說,格外的觸目驚心。
“火火……”陳驀然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明白了炎火火剛才所做的一切。
炎火火的手很是冰涼,陳驀然的身體很是滾燙,炎火火輕輕地撫摸著那一道傷疤,陳驀然的心臟微微一顫。
“疼么?”炎火火的語氣柔和了很多,眼眶里也漸漸地濕潤了起來。
“不疼了,它已經好了……”陳驀然說。
炎火火搖了搖頭,她抬起頭看著陳驀然,說“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你受過傷……”
“都已經過去了,沒事了……”陳驀然哽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