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八年,九月十八日,晴,南城。
是的,我又回到南城了。
今年回來的有些頻繁。
在我答應要做蘇淺一伴娘的前幾天,在我答應要和阮尋疾去旅游的那一天,我做了一個決定,我去了南島。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不后悔的一個決定了吧。
我見到你了,對么?
陳驀然。
那個手里拿著狙擊槍的,一身戎裝的人是你,對么?
那個把我從南島救出來的那個人是你的戰友對么?
那天在醫院樓下的也是你對么?
……
但是當我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時候,阮阮和淺淺她們都不信。
我有些無奈,甚至自己也開始恍惚起來,我見到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你?
你離開了太長時間了,她們都要快要忘記你曾經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了……
就連我自己都有些懷疑了……
你知道么?今天我陪蘇淺一去試穿婚紗了,她真的好美啊……
那一刻,我將所有的羨慕深藏在心底,默默地等待著憧憬。
……
我還是很想你,真的……
盡管已經過去了十年。
詹姆斯曾經對我說過,我現在未知堅持的一切,不是因為喜歡,而是自己的倔強,自己放不下你曾經說過的承諾。
我覺得他錯了,但好像越來越多的事實在證明,是我錯了。
是我自己沒有放下倔強,其實我早就不喜歡你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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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八年,十月九日,晴,西境丹尼醫院。
在這一天,我們相遇了。
在我抬頭的那一刻瞬間,我覺得這一定是命中注定。
曾經消失在人海中的人,在這四四方方狹窄的帳篷里,終于重逢。
我站在那里,一瞬間不知所措。
我和你之間隔著幾道來來去去虛晃的影子,在人影中,我看見,你的眸子緊了緊。
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認出我了。
我很想像電影里那樣,故人久別重逢,熱淚盈眶,相擁在一起;又或是一個簡單的微笑釋懷所有的過往和等待。
可最后……我什么都沒有做。
我們兩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就這樣靜默了幾秒鐘,直到周圍的環境慢慢地喚起我的思緒,于是我開始大步朝前邁去,我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訴我自己你是炎醫生。
我轉過身,投入到救治之中,在拉上綠幕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你眼睛里的瘡痍和孤寂。
你怔在原地,喉間很是明顯地哽咽了一下,你很是艱難地向后退了半步,我隨即把幕布拉上,不帶有一絲的猶豫。
我知道,幕布的后面,是兩個孤寂的靈魂,在無聲的嘆息。
無人知曉,也無人感知到那股我們心中巨大的悲傷。
陳驀然,有些意外。
我和你的再一次相逢竟然是如此光景,這和我想像的很不一樣,但又格外的真實。
陳驀然,我只是有些遺憾……
———遺憾在你開口的一瞬間,我沒有聽出來那是你的聲音。
但又很慶幸。
至少,我終于見到你了。
這是我們認識的第十年。
很高興,再遇見你,這是我們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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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九年,三月四日,晴,西境採魯。
陳驀然,這是我們相遇后第一個一起跨過的年。
這半年里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也曾經無數次提筆將心事記錄下來,但再寫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