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靜謐的午后,炎火火在喝完一杯西柚汁之后睡著了。
阮尋疾在那杯西柚汁里放了一顆安眠藥,這種操作在這兩年里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阮尋疾幫炎火火蓋好被子后,就離開了炎火火的房間,他走到院子里,再一次點燃了一支煙。
但只是簡單地吸了一小口,他就掐滅了,扔進了垃圾桶里。隨后又撥通了電話。
“喂……”阮尋疾的聲音很是沙啞。
“阮先生,是炎醫生出什么事了么?”接電話的是羅衣。
“嗯……”阮尋疾低下了頭,看了眼一旁的花壇,那里被炎火火打理的很好,在這個春暖花開的季節里,開的格外地妖艷。
“她的病情又反復了……精神也開始出現恍惚,身體是止不住的顫抖,我給她喂了安眠藥,她現在睡了。”阮尋疾坐在院子里的長椅上,手里握著那根手杖。
“阮先生……我還是那一句話,您真的需要通知一下陳先生,只有他才能夠讓炎醫生慢慢地好轉起來。”羅衣很是認真地說道。
“羅醫生……我真的不是那個治愈她的人么?”阮尋疾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努力了這么久最后還是無能為力,阮尋疾以為只要自己一直陪伴著炎火火,把曾經那個承諾延續下去,就可以了……
可是后來,那個人始終不是他。
阮尋疾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些可笑,自己做的那些也是什么的可笑。
“阮先生……這個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是不能強求的,炎醫生的病情不能在拖下去了。”羅衣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兩年里她是最清楚阮尋疾對炎火火無微不至關護的那個人,阮尋疾為了照顧炎火火,將阮家的家業都留在了中都,隱居二線。
這兩年了阮尋疾放棄了很多很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喜歡炎火火能夠盡快地痊愈,至于炎火火還能不能記得阮尋疾自己已經沒有那么地重要了。
“我會考慮你的提議的,這些事情……你別和李記者說。”阮尋疾放下手機,不等羅衣的回復。
電話那頭的羅衣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阮尋疾和炎火火都是患者,兩個都是病入膏肓的患者。
卻要在這一個小小的海島之上,彼此治愈。
羅衣曾經在電影里看到過許許多多這樣久病成醫或者兩顆冰冷的心相互救贖的故事。
但這些事情只能發生在電影之中,生活里少之又少。
羅衣知道,阮尋疾是無法治愈炎火火的,因為在炎火火的心里……陳驀然才是那個唯一。
阮尋疾坐在躺椅上,持續的發呆不斷地讓他的大腦處于一種舒緩的狀態,他什么也沒有想,只是呆望著。
就像是炎火火經常坐在窗前,呆望著這個世界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阮尋疾才慢慢地收回自己僵硬麻痹的思緒,最后他離開了院子,朝屋內走去。
他走進廚房,想要做點什么,但看了看空蕩蕩的冰箱,最后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手機上短信發來的聲音讓阮尋疾心里咯噔了一聲,他從來不是這種能被輕易驚動的人。
他打開手機,是李阮發來的短信。
短信的內容是“中都醫院的群里都傳開了……火火不在那些群里了,但還是和好多人是共同好友,你稍微注意一點。”
阮尋疾看了眼屏幕上的時間后,直接關掉了手機,早就沒什么好注意的了,炎火火怎么會不知道這些事情的發生。
她只不過一直在逃避自我,又在抗拒自我罷了……
阮尋疾將冰箱的門合上,朝樓上走去。
炎火火的房間還是緊閉著,阮尋疾看了一眼,還是決定走進去,推開門,床上已經沒有人了。
炎火火站在窗戶邊上,看著遠處的夕陽染紅了整個鼓浪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