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日來,羽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的,好像所有的事情全都往糟糕的方向發展。
面臨著的遠比自己以為的要殘酷的多。
果然像他這樣的人,是不該得到什么的么。
悅兒不見了,他在岑山找了兩天兩夜,十二年前的噩夢再度攀爬進他的骨髓,那個忽明忽滅的夢,折磨的他遍體鱗傷,他以為,這是對他的報復。
沒有好好的保護悅兒,讓她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然而竟還有比這更令人難受的是珠珠她也不見了,已經過了這么多日,客棧早已被封鎖,全稱都在搜捕,然而竟沒有她一絲一毫的消息。
珠珠為鳳氏族人的消息已經遍布全城,鳳氏族人的血能活死人藥白骨的傳聞也人盡皆知,再找不到她,他實在不敢想象。
他調動了所有能調動的人,花費了所有的氣力,終于找到了這里,一片翠竹山中。
只有一間隱蔽在竹林中的竹屋,一個啞婦見到他,慌張的想要攔住他,他一腳將那婦人踹開,又將那竹門踹開。
剛打開屋子,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想要窮其一生守護,讓她一直開心快樂的人正被五花大綁在一張竹椅上。
整個人看上去奄奄一息,他快步走上去,割開了束縛住她的繩索,她就綿軟的癱倒下來。
她的手上綁著大大小小的綁帶,上面絲絲麻麻滲出血跡,有些已經是已經干涸的暗紅,有的是那么鮮紅,刺痛他的雙眼。
她將她抱起,輕柔的不敢用太大的力氣,因為她仿佛一個瓷娃娃,稍微碰撞就會碎裂一般。
她的臉上一片慘敗,嘴唇毫無血色,她的呼吸微弱的他都快聽不到,她那如星光一般明亮的雙眼緊緊閉著,那樣好看的眼睛,不該這般閉著。
將白夜秋帶到一處僻靜的院落,劉大夫早被秘密帶來,見到白夜秋的情形,他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她的雙手上綁著厚重的紗布,將紗布拆開,傷口疊著傷口,血肉幾乎翻爛,根本無從下手,更有一處竟是活生生的割下了一塊肉,身后的羽奕陰沉的神色讓他趕忙將那傷口蓋住。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他只能把頸脈,但覺脈搏微弱,又查探了一番,不由暗暗心驚。
失血過多,怕是命不久矣。
但如今只能先給她處理傷口,先前她的傷口雖是被包扎過,但包扎之人顯然不會,只是胡亂灑上藥粉包扎上就好,也沒有清洗過傷口,導致傷口處有些微發炎,好在那藥是不錯的金瘡藥,但這么重的傷,這藥也于事無補。
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肌肉都在痙攣,觸碰到她的手時,她總會下意識收縮,盡管她此時毫無意識。
羽奕一直沒有說話,他怔怔的看著白夜秋那纖細的手腕上血肉模糊的傷口。
他的表情甚是可怕,一雙眼睛里布滿血絲,雖然眼睛睜大著但還是掩不住形容憔悴,這讓劉大夫躊躇了半晌,還是不敢將實情說出。
“她怎么樣了?”他的聲音沙啞至極,像是久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風沙卷進他的喉嚨。
劉大夫瞅瞅羽奕的神情,回身又看了看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最后只得咬牙道“老身無能,白姑娘失血過多,恐……難撐過今日……王爺還是……早做準備……”
羽奕忽的站起身,嚇了劉大夫一跳,正當他以為自己小命也不保時,就聽羽奕說道“來人,去叫御醫?!?
他搖了搖頭,又說道“本王親自去,你照顧好她,不許她有任何閃失?!闭f完便急匆匆出了門。
最近總是陰雨連綿,羽奕騎上高頭大馬,不顧身后人的追趕,急急向皇宮趕去。
綿綿細雨夾著寒冷的風向刀刃一樣拍打在他臉上,他卻什么也感覺不到般,只駕著馬,滿心只有老劉說的話和那蒼白的臉頰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