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數日,白夜秋的雙手已經能捧起碗自己吃藥了,現在她總是不要小攸喂自己,仿佛在跟自己斗爭一般。
一定要自己拿碗拿勺,就算撐不了多久,她還是會堅持,等到雙腳也有些力氣,就會試著下床走動。
雙腳踩在地上仿佛綿軟的被褥上,不是地面綿軟,而是雙腳無力。
不過經過這幾日的調整,白夜秋已經能起身在屋外走一走了。
這是她這么多日第一次出屋子,屋外的新鮮空氣才讓她有活著的真實感。
落葉撲簌簌的掉落,時間過得飛快,已是過了立冬時節。
院中落了一地的落葉,踩在上面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白夜秋被小攸扶著,在院中逛了會兒,又回到了屋中,先前她失血過多,總是感覺頭暈乎乎的,四肢也沒什么力氣,這會兒走了這么多,已經是極限了。
躺回床上,白夜秋將枕頭底下的傘穗再次拿出來細細摩挲,葉子形狀的玉件十分的好看精致,打磨的也十分光滑,手撫上去還有些溫潤。
也不知悅姐姐現今如何了,她無意識的撫著傘穗上的流蘇,想著柳悅城如今會在何處。
也不知王爺如何了,自從上次一別,已沒有再見過,只有王爺的手下偶爾會來送些藥材補品,大夫偶爾來給她看診,其余時間,這座空曠的小院子里,只有她與小攸二人。
不知不覺又是過了數日,白夜秋已然能正常行走,被這些時日各種補氣養血的藥品補品喂下去,手上雖不能用盡全力,但至少日常的生活還是可以的,大夫說,她這雙手能保住,已是萬幸,往后切不可再頻繁用手了。
其實她知道,她這條命保住已然是萬幸了。
今年的冬天要比往常的還要寒冷,一陣風吹過,白夜秋不禁哆嗦了陣,又裹緊了身上的大氅。
“小姐,我們還是回屋里去吧,外頭太冷了。”小攸替白夜秋裹緊身上的衣裳,又自己縮了縮脖子。
“小攸,收拾好東西,我們明日回平城去吧。”
小攸猶自裹著衣服,不料自家小姐突然說起這個。
“小姐,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白夜秋只望著門前凋落的枯樹,“不是突然,我想了好久,想回家,想爹爹娘親了,只是先前我那副樣子,路也走不得,見到爹爹娘親還不是讓他們擔心。”
她不知道現在外面是如何說她的,但是如果他們認為她就是晏國公主,爹爹娘親或許會有所牽連,當然,沒有牽扯到爹爹娘親自然是極好的。
而且,她真的好想念他們,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他們了。
上一次離別,娘親還與她說要早些回去的,也不知他們現在如何。
“可是,小姐,你現在身子也沒大好,況且……”
“你是想說,外面還會有人想抓捕我吧,我知道,可是,我不能不回去,我想確保爹爹娘親平安無虞。”
白夜秋轉過身安撫的拍了拍小攸的額頭,“我又不是要孤身一人去,外頭還有王爺的侍衛在,有他們幫忙,這趟路想來也不會很難。”
“好,那我這就是去收拾。”小攸看著白夜秋淺笑的模樣,但眼底卻沒什么笑意,小姐,已經變了好多,她想讓小姐能如以前那樣真真正正的笑,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淡淡的。
微風吹過,白夜秋憑欄遠眺,那是家的方向。
一縷青絲吹在臉上,她將碎發別至耳后,恍然想到王爺也曾這般,將她的碎發別至耳后。
然后呢,王爺的手停在枕畔,那時候,枕頭下有那個傘穗嗎,或許傘穗是王爺放的呢,也不對,可他為什么這么做,又是從哪得到這個傘穗的。
又是一個解不開的疑惑,白夜秋搖搖頭,自己還是太笨了,怎么也想不通事情的來龍去脈。
罷了,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