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終于贏得了第一場大勝利,將士們自然是歡呼雀躍,畢竟越城得以收復,無疑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然而,就算是打耶克爾族一個措手不及,赤金軍也是傷亡慘重。
將士們在歡呼過后,氣氛又凝重起來。
默默的開始收拾戰場,羽奕身處在墨原上,他還沒換下夜行衣,在這晨曦之中尤為醒目。
他看著一片橫尸遍野,耶克爾軍眾多,赤金軍也不少。
許多將士尚還年幼,卻已滿臉血跡,與同伴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視線定格在一處,他慢慢走過去,地上倒著一個人,同他一樣,穿著一身夜行衣。
他的胸前,橫貫著一把大刀,臉上全是血跡,那原本有些瞇著的眼睛此時睜的老大。
是那個在涯邊拉了他一把的將士。
羽奕深吸了口氣,他蹲在那將士身邊,伸手替他闔目。
有將士已經收拾到這邊,他起身讓開,看著他四肢僵硬的被人抬走。
“爺。”
“好生厚葬他們,厚待他們的家人。”
羽奕已經許久沒有睡過安穩的覺了,今夜亦是如此,夢里總是光怪陸離的,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時而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士兵墜入懸崖,看著千萬士兵慘遭屠戮,他看著他被圍困,眾人將他護住,他們身上卻是一刀又一刀。
時而是那個纏繞了他十二年的噩夢,悅兒那嬌小的臉龐漸漸扭曲,成了一個形容枯槁的老嫗,質問他為何當初要放手,隨即又揮了揮手,撐一把油紙傘輕飄飄從他身邊走過。
時而又夢見白夜秋被一劍穿心而過,大片大片的血從她心口流出,她看著他,張口想說什么,然而卻只是從口中涌出大團的血,然后身體軟軟的倒下,四周的落葉漫起,將她的身影慢慢淹沒,他伸手去拉,手卻從她的手掌穿過,什么也抓不到,徒留一地殘葉。
騰的坐起,如墨一般的長發撒在胸前,幾捋沾在汗濕的脖頸處。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以手扶額,一定是太累了,才會想這么多。
他用力的捶著腦袋,只捶得砰砰作響。
羅衛從門外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他急忙問道“爺可是不舒服?”
“無礙。”將手放下,讓羅衛提了桶熱水來。
舒服的泡在熱水中,這幾日的疲乏都緩解了不少,霧氣氤氳中,他睜開眼,透過薄薄的霧氣,他仿佛又看到了夢中場景。
那樣的真實,真實的可怕。
將手放在胸前,那是一枚小小的平安符,待在身上不方便,他也怕隨意丟失,便系在了脖子上,不過這東西貼身帶著,如今有些污垢。
他將東西解下,細細洗去上面的污漬,重又小心翼翼戴好。
今日事情也繁多,雖然越城已被拿下,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駐扎在越城的耶克爾軍不過兩萬人,大部分的軍隊還是駐扎在梁城一帶。
今日又開始商討,以聞將軍為首的人認為此時應當乘勝追擊,乘著士氣大盛一舉將梁城拿下。
而已陸將軍為首的則認為如今剛打過一場仗,我軍兵力有所消耗,加之雖然繳獲了耶克爾軍的糧餉,但其實并不多,貿然去攻打梁城,實屬不妥。
討論了半晌,還是沒討論出個結果,不由紛紛看向參將。
“聞將軍說的自然是對的,昨日剛贏得一場,將士肯定會受到鼓舞。”
聽聞參將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聞將軍點點頭,露出個理所應當的表情。
還沒等陸將軍開始急,言參將又道“不過陸將軍此話自也在理,剛剛打過一仗,只能說是勝利的仗,我軍損失慘重,梁城還有耶克爾大軍駐扎,他們早就拿下了梁城,必定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不像越城這邊,戒備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