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秋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她夢見了昔日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
往事的點點滴滴都被無數放大,爹爹的每一個動作,娘親的每一句安撫,哥哥的每一次無奈。
當她做錯事時,爹爹總會罰她,可罰也不罰的狠,不徹底,娘親總在一旁,她早已看穿了爹爹的心思,但是娘親總是看破不說破,給爹爹在她和哥哥面前留了一絲顏面,雖然這顏面已經索然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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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又經歷了一遍過往一般。
她遇到了羽奕,那個總是救她于危難的人,那日在密室地洞,他真的像天神一般,昏暗的燈火將他的身影襯的更加輝煌,仿佛閃著熠熠輝光。
她抓著他在寺廟擁擠的人潮中穿梭,又一起看海,那晚的海是那般的平靜,還有他的那一曲蕭,她其實都沒怎么聽,實在慚愧,有機會真想再聽一遍。
后來遇到了悅姐姐,她是那么的美,宛如仙子一般,但是她對她很好,無緣由的好。
還有好多好多的事一一在眼前略過,小攸,楚大哥,甚至是風叔叔……
最后是哥哥……那天的風好像特別的寒冷,哥哥的神情也十分難看。
她的小侄子沒了,爹爹娘親也似乎是被抓了,一切都是因為她,哥哥的身影離她而去,漸行漸遠,她想抓住。
冷不丁一把寒刃刺穿胸口,好疼好疼。
幽幽睜開眼,視野里一片昏暗,耳畔是呼嘯的風聲,腳下是柔軟的黃土。
撐起身子,她四處張望,這兒是一片荒郊野外,此時明月高懸,她正躺在一片黃土坡之上。
混沌的意識慢慢清晰,她記得,哥哥……
手撫上胸口,沒有疼痛的感覺,卻是有一刀疤痕,她疑惑看去,卻見她全身一絲,不掛,她下意識抱緊身體,心念一動,忽覺又有什么不對,再次睜開眼,身上明明好好穿著衣裳。
是錯覺么。
試著活動了四肢,只覺得全身無力,好像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她沒死嗎?
此地又是何處呢?
掙扎著從地上爬起,白夜秋此時才注意到身下躺著的不是一個小土坡,倒像是一座孤墳,似乎還是新墳。
霎時離開了些許,再次環(huán)顧四周,四周空蕩蕩的,月光將光禿的樹木的影子拉的老長,在這樣靜謐的夜晚,多了幾分幽深恐怖。
她怎么會在這兒,她明明……
還是說哥哥以為她死了,將她扔在了這樣的荒郊野嶺……
可是,哥哥不會的,不會的。
“公主?!?
清遠的聲音將她從千思萬緒中拉回,白夜秋看向來人,五個不知從何處來的人正看著她,看著皆為四、五十歲的模樣,她們的手中皆執(zhí)一把油紙傘。
什么人?
似是看出了白夜秋的疑惑,站前五人之首的人開口喚道“大晏終是沒能帶來希望,也許這就是上天注定,公主,先與老身離開此地?!?
“我不會跟你走的,我不是什么公主,就算我是,我什么也不會,我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磳ξ腋F追不舍,就算把我抓了,我絲毫起不到任何作用,也不會幫你們去做什么事的?!彼粗砬暗囊恍腥?,不知為什么,她們給人的感覺很熟悉,不禁讓她想起柳悅城。
為首那人嘆了口氣,“公主還是與老身回去吧,老身的時間不多了,黎明前的這一刻是最黑暗的,過了這一刻,老身可就撐不住了?!?
“什么意思?”
那人卻不回答,而是微微以頭點了點白夜秋身后的那座孤墳,“公主可知這墓中埋著何人?”
白夜秋順著她的視線,重又看向這座孤墳,荒郊野外,只這么一座墳在這確實有些陰森恐怖。
“不知?!?
“公主不妨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