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姐姐,你的手腕這般纖細好看,戴上這只玉鐲一定十分好看。”耳畔想起曾經(jīng)她與柳悅城說過的話,亭中美如畫的女子將素白的手腕伸出,戴上玉鐲,倒還是玉鐲遜色了幾分。
她精挑細選了許久的玉鐲,怎么會認錯。
三步并兩步走至石床前,床上的人出現(xiàn)在她視線里。
是一個陌生卻又有熟悉之感的老嫗,她的皮膚皺起,頭發(fā)花白,似聽到了動靜,她睜開眼睛。
她的視線也同樣定格在她身上。
半晌,才緩緩嘆了口氣,“終究是命。”
“悅……姐姐?”她試探著叫了一聲。
“秋兒。”床上的人緩緩開口。
她的聲音很滄桑,帶著沙啞,卻又是那樣熟悉的溫柔。
這是多么的荒誕,可事實擺在眼前。
“悅姐姐,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她不可置信的蹲下身,悅姐姐,那樣的好看的女子,怎么會變成這樣。
“小郡主自然是為了救公主,才變成如今這樣。”
“嵐姨,別說了。”床上的柳悅城無奈的看了眼鳳嵐,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
“什么救我?”白夜秋震驚的看向鳳嵐,鳳嵐卻也不再開口。
“你說會為我解答疑惑,既然我已經(jīng)來了,你就該遵守承諾。”
“也罷,此事也瞞不住公主。”隨后她才說道“公主可記得自己被人取血之事。”
“記得。”怎么可能會忘記,那間漆黑的竹屋,是她的噩夢,自那之后,一切都變了。
“公主當時失血過多,已然氣數(shù)將至。”
是了,她曾經(jīng)以為,自己會死,可是沒有。
枕下的傘穗露出半截,一個念頭突然躥起,她搖了搖頭,不可置信看向鳳嵐。
而鳳嵐也給出了那個讓人難以接受的答案。
“是郡主將將她半生靈生渡給了公主。”
瞳孔驟然放大,她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床榻之上的柳悅城。
“怎么可能,命怎么能渡呢?”比起她先前聽到的亡靈,這更加荒謬了。
“自然,也不是誰都能渡命的,老身慚愧,靈力不足,連出門也出不得。但小郡主不同,父親雖是赤金人,郡主身上留著一半鳳氏正統(tǒng)的血,靈力也不是我等所能匹及的。”
“靈力,亡靈?悅……姐姐是……亡靈?”難怪悅姐姐總是撐著一把油紙傘,難怪悅姐姐的手總是那么冰涼,白夜秋感覺胸口發(fā)悶,可她也意識到她根本感覺不到胸口的悶。
“正是如此,此事還是老身們的過錯,老身等灰飛煙滅也難辭其咎。”說著,她退出了石洞,將門輕輕掩上。“公主與郡主好生聊一聊,老身就先退下了。”
石洞中的空氣霎時安靜下來,白夜秋怔怔望著柳悅城,不知從何說起。
如果鳳嵐說的是真的,那么悅姐姐變成這樣,全是……因為她!
床上的人卻掙扎著坐起,看上去有些吃力,白夜秋忙過去將她扶坐起。
柳悅城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坐。”
“悅姐姐。”她還是坐在了離她稍遠的地方,她似乎,抬不起頭來,不敢看向她。
一雙布滿褶皺的手覆上她的手,她抬頭,柳悅城正親切的看著她,仿佛一個慈祥的老奶奶,可她明明如仙女下凡一般美麗。
“秋兒。”布滿皺紋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兩下,“不用自責,是姐姐自愿的。”
“為什么?悅姐姐要對我這么好?”
“你是大晏的公主,是晏國的希望,姐姐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我真的是什么晏國的公主嗎?”
“是。”她答的很快,“不然你也不會如現(xiàn)在這般活著。”
“悅姐姐從一開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