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奕緩慢的看向鳳常玉,她正看著匣中的東西。
那只銀釵,那晚煙花之下,他曾許諾,他要娶她。
如今已是又錯過了許久。
見他許久不說話,鳳常玉佯裝怒道“你答應我的,現在是想賴賬不成?”
“你真的愿意……嫁給我?”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生怕會是自己的幻聽。
“你若是不愿,那便罷了。”她卻以拿了傘要出門去。
“我愿意的,怎么可能會不愿意呢。”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該先去……”他想說去平城提親,可是話到嘴邊被他生生咽了回去,轉而說道“我該準備聘禮,將你三媒六聘娶回來。”
她卻拿出了那只銀釵,道“這不是聘禮嗎?不用管那些禮節,我們現在就去找塊地方成親。”
說著拉起他便走,走到院中,她道“就這兒吧,這兒不錯。
我們以天為媒,地為聘如何?”
“好。”他道。
沒有高堂,沒有嫁衣,沒有三媒六聘,沒有八抬大轎,眼前這個姑娘說,要與他成親。
“日月為鑒,天地為證,我鳳常玉……”
“我羽奕……”他沒有問她為何叫鳳常玉。
“在此結為連理……”
“在此結為連理,從此以后,我必……”
“夫君!”
他的話沒有說完,卻被這一聲夫君震的呆在了原地。
他看著她,她的眼中多了一絲笑意。
看著他時,眉眼微彎。
一如初見之時。
扮成男裝的少女將他撞倒在地,反而笑的云淡風輕,還硬塞給了他一錠銀子。
原來,這些點滴,他都記得,記得這般清楚。
但想起時,仿若是上一輩子那么遙遠,明明才不過數月。
“夫君,替我戴上!”見他沒有應答,她又喊了一聲,從袖中拿出了那只銀釵。
羽奕突然覺得喉頭哽咽,鼻頭酸澀,他抬手捂住了臉。
他背過身去,無聲的淚順著他的臉龐滑落。
“夫君。”
肩膀被她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理好情緒,轉身看向她。
“好!夫人。”接過她手中的銀釵,極輕極緩的簪在她的發髻之上。
“多謝夫君。”
她終于笑的露出了一排牙,眉眼彎起,將眼睛瞇成一條縫。
“大好的日子,我要給夫君做一頓好吃的!”她信誓旦旦說道。
“這兒似乎沒有菜了,我去集市上買。”
她搖了搖頭,“我們一起去,去山間打野味,挖野菜!”
“好。”
她拉著他,快速的出了小院。
這個時節很難打到野味,但他們牽著手,眼中都倒映著彼此,這就夠了。
“夫君,這個菜好吃嗎!”她的手上沾著泥土,正捧著一株野草,興沖沖來問他。
羽奕無奈的將這不知第幾顆不能吃的野菜扔掉,一邊替她擦拭手上的污漬一邊道“這野菜都開花了,不能吃。”
“哦,那邊!”她突然將手抽出,指著山林間,一只灰兔躥了過去,“夫君,快去!”
她揪著他的衣裳,帶著一絲急切,生怕好不容易見著的獵物就跑了。
羽奕折下了一根枯枝,“唰”的一聲,直直向灰兔射去。
然而灰兔還在不遠處蹦蹦跳跳。
空氣中靜默了片刻。
“哈哈哈。”鳳常玉終于憋不住,哈哈大笑了出來。
羽奕此時已燒紅了半邊臉頰,他看著她,她笑的合不攏嘴,伸手掐了一把,將她的臉拉的老長,惱羞成怒道“不準笑了!”
然而鳳常玉卻是笑的更大聲了,惹的他也笑了起來,林中霎時充斥著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