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陣陣青煙朝我逼來，冥王像是有一套凜冽作風，長袍暗服，身姿英偉，兩手執寒光銀器，讓人不寒而栗。

刺眼的白光屏障讓我的眼睛睜不開，也沒法看到冥王的真容。

“白閣下，在此處做甚？”

冥王一問必是要答，手里的銀器發出寒光，似乎做好準備。

“回陛下，剛才是有只小鬼冒冒失失，不懂禮數而闖入內殿，如今已被我趕了出去。”

“還請陛下放心。”

我憋氣也是需要時間和耐力的，不知道老白和冥王的對話要談多久，總之我快撐不下去了。

“哦，果真如此？吾方才似乎聽一女子的聲音，叫喊幾聲。”

“陛下不知，剛才我趕出的小鬼，正是個女鬼，不像是個會做事的，此鬼不要也罷。”

“閣下深得吾兒信任，可要鞠躬盡瘁，再接再厲才可，切莫要辜負吾兒一番心意。”

“是。”

老白朝冥王深深跪下，再表忠誠。

冥王甚是滿意，拂袖離去，輕煙縷縷，重回他手。

我終于是撐了過來，再不行就窒息了，真正憋死在這冥界。

“你剛才怎么不問冥王？救師父的事？”

我想著，這老白還真是沒用，與冥王的話談的投機，怎么不趁機問一下呢？或許可以讓冥王高抬貴手，放過師父他們。

“用意念說話，死丫頭，還好這白光還在，要不然被冥王轉個頭，你也就成一具尸了。”

“那要怎么救師父啊！”

真是急死我了，好不容易爬個地道出來，現在又等了許久，感覺師父現在還有一口氣就不錯了。

“放心，冥王的脾氣我是了解的，就剩徒弟一個兒子了，冥王不能坐視不管。”

“頂多也就給徒弟一個刁難，讓他活得難受些。”

活得難受？

師父這一千年竟是如此過來，有時候這痛啊，并非來源于身體發膚，而是心靈深處那種扎根再深，無時無刻不影響著的痛。

“此刻冥王應是會放了他們的，畢竟配置解藥需要最佳時間。”

“待冥王一走，你就進去看徒弟吧。”

“記住，別往外面亂說話。”

老白轉身就走，我叫住他：“你去哪啊？”

“我累了，不想再管這些破事。”

就這么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安全嗎？

可惜沒能拉住老白，他已經走遠了。

還好，我在他身上留了點東西。

……

冥王恐怕還在里面，我就算再焦心不已，也不敢貿然沖進去闖禍。

只能死死地揣著落下的長簾，壓抑著內心的狂躁，目不轉睛地盯著里面的動靜。

隔著重重長簾紗，里面連個鬼影都看不到，眼花繚亂，會讓人的眼睛迷了路。

也許我是真的等不及了，竟有些膽大妄為地邁出腳步，朝內殿走去。

如果里面對我要殺要剮請請便，能見師父一眼，能救活師父，我就心安理得了。

我這一路艱難，都是為了師父，此刻我心如明鏡，或許我跟師父的感情已經超脫師徒之系，現在我也認了。

輕聲慢走，撩開最后一重長簾。

命是自己的，這條路也是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