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結不結婚的問題！

陳帆心里想道，卻沒有說出口。

一陣難言的沉默。

房內只有兩人的呼吸聲，桌上和墻邊架子上的燭火微微跳動著，將兩人的影子分別投到一邊的墻上。

過了好一會，鐘曦曦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澀聲問道，“你，不愿意？”

“不是。”

陳帆聽出她情緒有點不對頭，頭皮有些發麻，心里更加糾結了，但還是不得不解釋，“你……”

墻邊那道稍矮一些的影子，突然低下去一截。

“其實，你帶我來到這里，只是出于感激還有虧欠吧……”鐘曦曦喃喃地說道，聲音有點嘶啞，說到后面，像是有點喘不過氣來。

“？”

這一下，陳帆意識到她不僅僅是有點不對頭了，轉身看去，見轉到了另一邊，一手撐著床板，肩膀微微抖動著。

看到她這個樣子，陳帆一下子醒悟過來，這段時間來的逃避，傷到她了。

他有些著急，按住她的雙肩，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不喜歡我，就直說，你不要以為，我非纏著你不可……”鐘曦曦的聲音依舊空洞。

“你聽我說。”

陳帆見她根本不聽自己的解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里有些愧疚，扳著她的肩膀，將她轉過來。

她身子轉過來了，臉卻別到一邊，頭發垂落，將臉擋住了，一邊掙扎著，嘴里喊道，“你放開我——”

只是，她的掙扎顯得很無力。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帆忍不住加大了點音量。

“嗚——”

突然，鐘曦曦嗚的一聲，哭出聲來。

“你哭什么？”陳帆有些頭大。

“你吼我……嗚……”

“……”

陳帆只覺得腦子嗡嗡的，很想問她，是不是穿越成了十五歲的少女后，被少女特有的激素影響，心理年齡也變回到十幾歲？

“別哭了。”他只得耐著性子，說道，“都聽你的，明天我們就成親。”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一只手，將她擋在臉上的頭發撥開。見她臉上一道道，全是淚痕，已經哭花了。

陳帆看著心里怪不好受的，伸手幫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剛抹掉，眼角又不斷地往下淌。

“我不要。”

鐘曦曦睜開眼睛，用模糊的淚眼看著他，咬著嘴唇，帶著一種倔強，說道，“我要的是你喜歡我，想我的時候，心臟會怦怦跳，看我的時候，眼睛會發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會想要跟我親近……”

“……我不要勉強，我不要將就，我不要這里面有一點點的不情愿！”

陳帆張了張嘴巴，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這些是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現在從她口中說出來，實在是異常刺耳。

“你走吧。”鐘曦曦說完最后一句話，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沾著幾滴淚珠。

陳帆看著她還帶著一些稚氣的臉，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過了一會，鐘曦曦見他還是不動，用力推了他一下，說，“走啊。”

“我困了。”

陳帆順勢一倒，躺到了床上，拉著她也一起躺下了。

“松手。”鐘曦曦用力推搡了幾下，發現完全在做無用功，根本推不動，只能氣呼呼地瞪著他。

陳帆轉過頭，朝著幾米外的蠟燭吹了一口氣，呼的一聲，蠟燭應聲而滅。只剩下桌上那根較小的蠟燭還亮著，房內的光線頓時黯淡了許多。

他伸手一拉，掛起的蚊帳門便即垂下，將外面的燭光隔絕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