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屋里轉到屋外,村頭逛到村尾。
“對了,剛剛忘記問你在殿里擔任什么職位。”白求安似乎這才想起來。
一個敢在村口大搖大擺攔截儲王,并且沒人制止。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蹊蹺。
“在下酉雞殿后勤部部長,同時也是殿主的養子。”
白求安挑了挑眉“養子,石東?”
“殿主不讓我隨他姓。”石東攤了攤手“這是石頭的石。”
“哦。”白求安沒說話,繼續望著眼前的山。
蠻尷尬的,因為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觸碰到石東心底的某些事。至于道歉,說實話這會兒的白求安還是記仇的。
對了,后勤部長……
“對不起哈。”
“沒事,不打緊。”石東笑了笑。
白求安心里有點發毛,終于開口“先前在村口攔我是為什么?”
“酉雞殿的儲王得能打才行,所以就想試試。”
石東撓了撓頭,說“別人怕得罪人,我不怕。”
“在理。”
白求安點了點頭,殿主養子再加上后勤部部長的身份,說這話確實沒有一點毛病。
“你不生氣?”石東嘴角噙著笑。
“生氣,但也就那樣吧。”
村子遠望不大,但細細走下來,還是很耗費時間的。
兩個人一前一后,誰也看不見對方的表情。
白求安聲音毫無波動“以前有段時間,自己很飄,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豬腳。”
“嘿,再然后現實狠狠的給了我一巴掌,不對,是好多個巴掌。”
“也怪我沒志氣,按道理來說這應該是個知恥而后勇,勇而后進的勵志故事。但過了這么久我最大的感悟竟然是……”
“也就那樣吧。”
“也就那樣吧?”石東對白求安的說法十分感興趣。
“怎么解釋?”
“沒什么解釋,就像別人問你最近過得怎么樣。我會回句‘就那樣’。”
白求安繼續說“有好有壞,有喜有怒,可生活還得過。”
“所以……也就那樣吧。”
“這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石東有點嘆氣的口吻。
白求安也不知是打趣還是自嘲“我要是修了文學系,沒準能給你找個出處。”
“白儲王之前是在江北大上學吧。”
“對,上了沒兩個月學校就沒了。”
“那還蠻可惜的。”石東嘆了口氣“我一直都挺想上學的。”
“是蠻可惜的。”白求安也跟著嘆了口氣。
“那些成片的青春似火的超短裙小姐姐,做夢都想去見識見識。”
白求安“……”
“咱倆的可惜可能不太一樣。”
石東反問“不都是遺憾嗎?”
白求安有些無奈“這有點偷換概念了。”
“總都還是遺憾的。”石東有點耍無賴的意思。
“你多大?”白求安忽然想起來自己也不知道這家伙的歲數。
“十五。”
白求安第一次停下腳步,見鬼似的回頭看了眼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年。
“沒騙我?”
石東摸了摸鼻子“十三歲八個月。”
白求安信了,因為那個“八個月”。他小時候也有過一段這樣的歲月,總希望著自己快快長大。
似乎名為“長大”的東西有一種魔力,可以寄托憂愁、夢想和所有你敢想不敢想的一切。
比如說“未來是上北華呢,還是清大”。
又看了眼石東,這小子的年齡委實震撼到了他。仔細一瞧,臉上確實寫滿了稚嫩。
先前只不過是被他老練的和對酉雞殿的情況如數家珍而迷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