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求安仍舊沒有親自下場,只不過搬著椅子坐在了城樓上。
頭上是一頂新搭建的棚子,身邊不時有人送上情報和實時戰況。戰爭此刻還在很遠的幾座小城里,江京城面前的幾里平原什么都沒有。
沒有神侍,也沒有逃難的人。
因為誰都知道江京城身后那種江北到底如何,往這兒跑?
怕不是腦子壞掉了。
白求安手邊是兩把骸刀,一把是修復之后又一次回爐重造的獄鳳。這確實不能怨白求安,實在是實力提升的太快,身邊的骸刀有些跟不上節奏了。
其實大抵上沒什么變化,主要是原材料一改再改。
丑牛殿的技藝沒話說,只是白求安的戰斗對象如今都變成了十翼十二翼神侍,再用以前那種以八翼甚至六翼神侍的神骸打造的獄鳳委實風險太大。
萬一出了差錯,白求安很可能就要白死好幾次。
另一把叫萬世,出自十二家之一的漢家。
世世積攢,萬世而無敵。
實際上是殺神取命,讓這把刀的威力遞增。最終那名為萬世的一刀,號稱能夠殺滅一切。
本該是對付那位卯兔神的,但卯兔神被武傾城以命換命,以神咒換神咒。西岳山春意盎然的背后,是一神一王兩者神咒相抵輻射周邊的慘淡結果。
白求安從京岳之戰后就拿過了這把骸刀,此后一年多的時間,主以此刀對敵殺神,積攢萬世能量。
說來十二把可謂是神刀的能力,更像是一個個活生生人的神咒,不過每次白求安升起這種想法,就總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總不能把人做成骸刀吧……
然后想到獄鳳,白求安心里就安穩很多了。
興許哪天去丑牛殿的鍛造場看看,一切疑惑就都迎刃而解了。就是可惜自己身邊沒有丑牛殿的高人,讓白求安一直困惑著。
李慕斯和沈蓉在城里各種動員,做群眾的心理疏導。
普通人想走的走,城里絕不強留。
只是要想清楚,外面的世界究竟如何,而且江京城里如今的兵力戰力,也未必會輸。
是的,他們用的是“未必會輸”這個字眼。
白求安不想給這些人太多希望,否則到時候肯定會是無邊無際的失望和怨念。所以他讓李慕斯和沈蓉散播了一個比較悲觀的情緒。
白求安低頭看了眼進度,他們其實已經無處可走了。
南下的路已經被徹底堵死,身后就是更加兇險的江北戰區。再往后的京城就更不用想了,先不說有沒有能力分出人手。
哪怕要增援,也是直達江北戰役才對。
而且這戰的主力,從來不是普通民眾。而是六家實力的六千槍手和生肖殿的駐城戰士。
而六千槍手的家眷,已經從他們口中知道了已無退路的“小道消息”。
所以只能背水一戰的念頭跟著六千槍手的家眷,隨時間的推移滿滿擴散到全城里。而“官方”,一個字都不會多提。
因為這比說出來更有用。
然后白求安只負責坐在這兒,留給眾人一個背影。
就如人們遇見事總會去拜一拜什么像之類的,圖個心安。
江京城在立白求安為一個精神支柱,就如裴都抬高白求安那樣。就是因為有那個“不死”作為保障。
立起來了,白求安這個很難死的家伙,就很難讓城里的人心死。
因為,他還活著。
身后有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傳來,和周圍的焦急有些格格不入,白求安回頭看了過去。
是一位長發飄飄的美少女。
白求安盯著女孩,怎么來的都是女人啊。
這一幕落在女孩眼里,就坐實了某些傳聞。也難怪家族里那么多人不選,非要讓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