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知道鳳云傾這是為她好,但她不明白鳳云傾為何會用這么殘忍的方式逼迫她,就如同她也不明白鳳云傾的變化怎么會與過去天差地別。
要說是受了軒轅玨和江初雪背叛的影響,最多是心情糟糕一些,性子冷一些,不至于一下就變的連鮮血和死亡都不怕了吧?
莫非,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主子遭遇了什么特別可怕的事情嗎?
——是江初雪對主子用過什么特別殘忍的手段了?小梅也參與其中了?
否則,主子不會這么對待小梅的,可是,為什么要讓她動手?
小竹的心里有很多個問題,但此時此刻,她的雙手沾滿了血腥,她剛剛用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殘忍殺了一個人,她的內心充滿了驚恐和慌亂,她的雙手和裙子上沾滿了血腥,甚至還可能掛著一點細碎的殘肉……她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問鳳云傾任何問題。
是以,她只要咬著牙,像鳳云傾行了一禮,然后,跌跌撞撞的離開,去喊人過來清掃這里,也跑去將自己洗干凈……
鳳云傾繼續不急不慢的將余下的幾盆花都種好了。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才過來了,地上只剩下一灘令人心顫的鮮血以及十盆栽種的整整齊齊的花。
他們心里清楚,小梅定然已經是死了,可是怎么死的,尸體去哪里了,他們不敢問也不想問。
“將院子和本郡主的屋子都好好的清掃一遍,你們知道該怎么做的,對吧?”鳳云傾的視線掃過眾人,清清冷冷的問。
“是,奴婢知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回答。
“那便好!”鳳云傾點頭。
她回去房間,洗了手,拿了自己的琴出來,就坐在院子里,素手輕拂琴弦,嫻熟的彈一曲《如夢令》。
她發覺自己也可以在鮮血淋淋后迅速的變的平靜下來,這算是變的輕松釋懷了?還是變的更麻木不仁了?
不多時,天空就飄起了雨絲,先只是細細的一層,漸漸的密實起來,帶走人心頭的煩悶燥熱,留下絲絲的清涼……
小竹匆匆的趕過來,拿著傘往鳳云傾的頭上撐。
“莫要打傘了,這雨下的并不大?!兵P云傾笑著說“你把我的琴拿回去,好生盯著她們將房間打掃干凈,那些角角落落里,都不要留下一條毒蟲子?!?
說完,她就轉過身,迎著雨幕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鳳家作為軒轅王朝的首富,府邸是建的非常漂亮的,鳳云傾忽然發現,長到這么大,她竟是從未好好的看過自己的家,于是,她漫無目的的四下里逛了逛。
也不知走了多久,卻是走到了一處竹林里,位置有些偏僻,風吹著竹葉,沙沙作響,滿目青蔥,淡雅竹香,令人心中愉悅,似乎再多的冰冷和血腥都能被這樣的清新洗刷的干干凈凈。
鳳云傾輕笑了一聲“難怪他喜歡清竹雅香,果真不錯?!边@個他,指的自然是軒轅夜闌。
可話音剛落,她卻敏銳的感覺到這林中有人。
她的臉色一沉“什么人!出來!”
軒轅夜闌派給她的暗衛,應該是跟著她的,怎么還會讓別的人靠近她?
莫非,又遇上高手了?
“好強的洞察力!”男子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驚訝。
隨即,一抹紫色的身影就從竹枝上翻身落下,行云流水般利落。
男子的五官很端正,也很熟悉,赫然是前世里的老朋友——褚國太子褚云逸。
鳳云傾心中一驚,褚云逸!
這個人竟然這么早就出現在了上京城?還刻意跑到鳳家來?
她面上不懂聲色,冷聲喝問“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仁王府禁地?”
“禁地?”褚云逸“啪”的一聲甩開一把玉骨折扇“就這么一個偏僻的竹林子,也能稱得上是仁王府的禁地?永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