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妃,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先帝的聲音又在靜太妃的耳邊響起。
“我沒有胡說!”靜太妃惡狠狠的道“皇上,我對你一片癡情啊,你為什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呢?難道就因為我出生不好嗎?可是我的出生也不是我能夠決定的啊!
我如果也能像這個賤人一樣,生出來就是千金小姐,就是嫡長女,而不是什么下賤妓子的女兒,我自然也會溫柔善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詩詞歌賦,樣樣都比別人強。
可是我終究沒有這個命,我不是她,所以我只能自己去爭自己去搶,你不是歡喜她嗎?我就趁著她懷孕的時候,給她下毒,我得不到你,我不能生孩子,她也別想得到你,她也別想有健康的孩子!”
靜太妃再爬起來的時候,頭上的發釵掉了,發髻散開,在熒光藍蝶照亮的那一點光明里,只能看到她臉上的陰毒和眼里的兇殘,是那樣的駭人,像極了從地獄里爬回來的惡鬼,猙獰、丑陋,是一個毒婦才有的形象。
“聽說攝政王在府里給先皇后設了一個牌位,這幾日,靜太妃住進去了,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依我看,她這就是做了惡毒的事情,心虛了,先皇后定是被她所害!”
“可先皇后對她極為照顧啊,我聽說當初她要進宮,一個妓子的女兒,連自家的族譜都沒有登上去,哪里有資格做先帝的妃子?可是先皇后為了達成她的要求,千方百計的在先帝面前說她的好話,這才使得先帝點了頭,讓她進宮做了美人。
后來,也是先皇后一直幫助她,把好些功勞都往她的頭上推,她才封了妃。
只是即便這樣,先帝也并不歡喜她,鮮少在她宮里留宿,便是偶爾迫于先皇后的面子去那么一兩回,也是從未與她發生過什么關系,如此一來,她根本就不算是伺候過先帝的,名字又哪里有資格寫上軒轅皇家的族譜?”
“原來竟是這般,我還道為何這靜太妃分明是先帝的宮妃,卻怎的成了唯一一位連皇室族譜都登不上的人呢,原來她根本就沒有伺候過先帝啊。可就算是這樣,宮妃該有的待遇,她也是都有的吧?”
“可不是嗎?先皇后還在世的時候,后宮誰人有她過的好啊,榮華富貴都讓她享受了,偏還不用受什么苦累,雖說母族沒承認她,先皇后仁善,卻一直待她極好,甚至臨去之前還交待攝政王定要好好的照顧她,還讓攝政王長大成人后,要保她終老……”
“那先皇后對她那般的好,她竟還妒恨先皇后,毒害先皇后,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誰說不是呢?這事情若是真的,哪里就只能說是恩將仇報了?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禽獸不如!”
“那你說她現在是怎么回事?怎的忽然就當眾說出這些話來?莫不是真的瘋了?”
“我看有點像是精神太過意疲倦造成的臆想癥,那桌的夫人不是說,靜太妃連著做了好幾日的噩夢了嗎?這天黑了,心里有鬼的人就會發慌,我看她這是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了,以為還在夢里面,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呢。”
人群的議論越來越多了,每一句卻都是不利于靜太妃的。柳子嫻聽到耳中,自然無比的著急。
她已經沒了異姓郡主的頭銜,也只能靠著靜太妃才能得些身份和位置,若是靜太妃再出了事兒,她該怎么辦?
想到這里,她趕緊站了起來,忍受著莫大的痛苦跑到了靜太妃的身邊,一把拽住了靜太妃的手臂“母親,您這是在胡說些什么啊,沒有的事情,您這般說,便不怕別人真的信了,當您是害死先皇后的真兇嗎?
女兒知道,這些年,您一直都惦念著先皇后,覺得先皇后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毒害的,是以您總是想象著那真兇毒害先皇后的過程,以至于想的多了,你自己都出不來了,竟將自己想象成那真兇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得自己被別人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