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小宮女瞪大了眼睛,驚道“姑娘已經一天未進食了,怎么會不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請大夫過來給你診個脈吧!”說著就要往外跑。
鳳云傾覺得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頭疼又有復發的趨勢,實在沒有心思應付他人,忙道“不必,我只是還有些不清醒,想再睡一會兒,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去吧?!?
小宮女半信半疑地看著她,眼里明擺著不太相信這話。
鳳云傾被她盯得沒辦法,只好扯過被子躺下,裝作自己要睡覺了的模樣。
這么一來,宮女也不好再勸,依言把清粥小菜都撤下去了。
寢殿的門被輕輕關上,躺在床上的鳳云傾睜開眼睛,身邊空無一人給了她一定的安全感,同時也讓她心里的不安得以不加壓制的蔓延出來。
她并不是不餓,相反,一天未曾進食的她現在已經饑腸轆轆了,可她不敢喝那碗粥。
她似乎真的做了一場足夠以假亂真的夢,導致她明知道南宮離更有道理的前提下,還是不能放下心里的戒備,甚至怕那碗粥里有毒,寧肯餓著自己。
鳳云傾默不作聲的抓緊了身上的被子,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就像落入蛛網的蝶,無論怎么撲騰掙扎,也逃不脫作繭自縛的命運。
就這么一直煎熬著到了晚上,小宮女滿臉擔憂地把裝睡的鳳云傾喊醒了,還真的帶了一個太醫過來。
太醫給鳳云傾把了脈,說了幾句常用的場面話,也沒有查出什么問題。
小宮女把晚飯擺出來,神情緊張地說道“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呀?”
聞著佳肴美饌的香味,鳳云傾最終還是耐不住肚子里的饑餓感,爬起來吃了飯。
接下來的幾天里,她把王宮里里外外都轉了個遍,甚至還出宮過一次,發現果真如南宮離所說,整個國都的人都再正常不過,根本沒有所謂的行尸走肉。
在這樣的環境里,鳳云傾逐漸對自己的記憶產生懷疑,漸漸地把那段不知來歷的記憶歸位夢境。
鳳云傾坐在寢宮里,看著鏡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出了會兒神,然后伸手去摸身側,卻沒有碰到綰發的簪子。
她又把梳妝臺都找了好幾遍,始終沒有找到,可她明明記得自己方才把簪子放在手邊了,怎么就不見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鳳云傾忍不住發愣,再次看向鏡子里的自己,伸手摸向自己的頭發,眼里滿是茫然“我剛剛……要做什么來著?”
連鳳云傾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的記憶力越來越差,時常能夠在窗前坐上一整天,因為她總是忘記自己下一刻要去做什么,思來想去也得不到答案,轉頭又陷入了困惑的迷宮里轉不出來。
鳳云傾呆坐在鏡子前,困惑不解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到了日落西山的時候,南宮離走了進來,身上帶著晚霞余暉的光,他身后還跟著兩隊宮人內侍,手里捧著各色各樣的衣裳服飾,錯落有致地擺放在桌子上。
南宮離帶著笑意走過來,俯身和鳳云傾一起看著銅鏡,親昵地捏了捏鳳云傾的臉,說道“怎么還坐在這里發呆呀?明天就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了,你難道一點都不高興嗎?”
鳳云傾反應遲鈍地抬起頭,透過鏡子和南宮離對視,緩慢地問道“大喜的日子?”
南宮離好似愣了一下,隨后伸手摟上鳳云傾的肩頭,嘴角噙著無奈的笑意“你又和我裝傻,別說你連這么大的事都不記得了啊?!?
鳳云傾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是什么時候答應和你成婚的?”
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需要花費更長的時間去領會南宮離話里的意思,才能給出相應的回答。
南宮離也沒有指出這個不正常的現象,反而以照常和鳳云傾說話,好像他們之間根本不存在這樣的差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