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楊氏聽得真真的,當即就睜大了眼睛“大人你說什么?朝廷命官?”
“當然!這位可是欽差陸大人,你如此說話,就是在侮辱朝廷命官!”
再次受到打擊,楊氏怎么也沒想到在小橋村住了那么久,還教村子里的孩子讀書的教書先生,居然會搖身一變,變成了什么欽差大人。
她不懂朝廷的官員級別,但欽差大人四個字她還是聽過的,再瞧捕快的模樣,自然曉得陸言的來頭很大。
舔了舔嘴唇,楊氏表演了個一秒變臉“陸大人,老婆子我沒讀過書,剛才冒犯了大人。可是陸大人,我兒媳婦兒說得沒錯,打人的是他們,怎么就成了我家耀宗的錯?”
“看來你確實是老了,我說的話都聽不懂了。沒關系,自然有懂的人,待會兒林耀宗的名字就會被劃去,不能再參加考試。”
陸言明明笑著,但楊氏和羅氏卻從中看到了一抹寒意。
想著陸言和林菀玉之間的聯系,她們頓時明白,陸言怕是來給林菀玉撐腰的。
民不與官斗,兩個女人頓時泄了氣,再不敢像剛才那般兇神惡煞。
羅氏跪在地上,卻不是朝陸言,而是面向了林菀玉。
“玉兒呀!耀宗是你表哥,他讀了這么多年書才考上的秀才,不能這么丟了呀!你行行好,放過耀宗吧!”
楊氏不愿朝林菀玉服軟,只一個勁兒的朝陸言求情。
“陸大人,你可不能這么做呀!你看你在咱們村子里住了這么久,咱們不看僧面看佛面,耀宗辛苦考上的秀才,怎么能說沒就沒了?陸大人,看在我老婆子的面上,咱們……算了吧?”
如此言語,當真是倚老賣老。
林菀玉諷刺的笑出聲,道“奶和大伯娘真是有本事,家里這么缺錢,你們要是去戲班子該是可以掙錢補貼家用的。哎呀,有一件事情忘了說。”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林菀玉一拍腦袋,目光落在了楊氏的身上。
“奶,面莊的地契你是要不到的,老宅的任何人都要不到,因為大伯娘之前和我簽了文書,上面寫了老宅所有人都無法染指面莊,否則你們自愿為奴為婢,上面可是還有你們每個人的手印,耍不得賴的。”
像陸言一樣,林菀玉笑瞇瞇的,但同樣讓楊氏和羅氏感到心寒。
莊稼人雖然是沒錢,但也是瞧不上人家做奴仆的。
盡管那些奴仆看著比他們光鮮亮麗得多,過得也比他們好得多,但大多數的莊稼人,都有一種輕視心理。
如此,讓他們去做奴才,還不如要了他們的命來的直接。
羅氏心頭一個咯噔,沒想到林菀玉就這樣輕易的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連忙解釋。
“娘,不是這樣的,這都是玉丫頭逼我的!”
羅氏的聲嘶力竭,接連的打擊已經讓她的腦子轉不動了。
林耀宗沒了功名,但還是林家的長孫,而她做的這件事情完全是觸碰到了林家的底線。
一個媳婦兒,悄沒聲的讓自己的公公婆婆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簽了一份文書,還是那樣的條件,就算是楊氏能夠忍得下去,林老爺子都不會給羅氏好果子吃。
羅氏無比慌亂,跪著跪著就變成跪在楊氏腳邊了。
楊氏氣得胸口不斷地起伏,也不聽羅氏的解釋,抬腳就踹了羅氏一腳,指著羅氏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好一會兒,楊氏才恨恨的收回自己的手,竟是轉身離開。
林菀玉挑眉,她還以為楊氏還要鬧上一陣兒呢,沒想到這么輕易就走了,早知道她就早點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了,還多費了這么多的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