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心一下笑起來,拿起筷子,道一聲“好!”還不忘也給趙重瑞道謝,“就不客氣了,多有打擾。”埋頭便吃起來。
趙重瑞訕訕陪笑,卻擰著眉頭瞅趙青竹,見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坐在那里,眼神還狠狠的瞪著憐心,不由搖頭,真是慣壞了,怎么能這么明目張膽的仇視龍主的女人呢?
龍主的身邊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她要習慣才行。
憐心吃了兩口飯,趙青竹便豁然站起來,氣哼哼的連告別都沒有抽身走了。
趙重瑞尷尬的要犯病了……
吃完飯,林淵便帶著憐心一起來到他的院子。
憐心見此處院落雖沒有紅墻畫瓦,可整潔干凈,不失大氣,最重要有林淵在,便歡喜起來,入凈室洗漱,穿戴好買來的新衣。
紅衣翻飛,無風自動,憐心也比較滿意,從凈室出來,便看到龍衛正同林淵稟告。
原來這名龍衛去探查縣太爺了,縣太爺的確在堂上做堂,可卻坐在旁邊的旁聽椅上,真正執掌縣印的,卻是一個叫趙大石的人。
原來就在不日前,趙家聽聞風凌縣縣衙另落了人手,卻是個叫大鳳的,連著一個佑天派,恁地厲害,連著打退知州的兵,坐穩了縣衙,還得了百姓無數愛戴,自有一番英雄氣象。
便心里癢癢。趙重瑞是從宮里回來的,縣令以前多有捧著他們,甚至腆著臉巴結,可自從兆武帝被廢,趙重瑞不得不回來,縣令的下巴頜可就翹到天上去了。
趙家十幾個門內兄弟忍氣吞聲,恰此時,出了風凌縣的事,他們便暴起,沖入縣衙,將個縣令羈押在手做傀儡,便叫趙家大郎,趙大石坐了縣衙大堂。
林淵聽此,便問,“那趙大石是何等人物,可是個有作為的?”
龍衛正要回稟。
忽聽外面一聲雷鳴般的笑,似驚雷平地砸起,一個莽漢般的聲音哐哐響起,“父親,我聽聞你的貴客來了,可是以前宮里的那位?這某卻要見識見識。”
這聲音震得人耳朵疼,憐心急忙從內間走出來。
來人已大力推開屋門,一步跨進來,首先看到主位上的林淵,嘴里咧開一笑,咣咣咣上前幾步,探身盯著他瞧。
初時,嘴里嘖嘖有聲,憐心見他模樣,長得大圓腦袋,亂發在腦袋四面八方飛著,像極了一個屠夫。
他的眼,像一個漲起的饅頭包上栽的兩顆綠豆,盯著林淵,巴巴地看,如欣賞一套精美的瓷器般,將林淵細細盤看。
可后來,亂糟糟的眉頭下,一雙綠豆眼,竟露出鄙夷之色,咣咣當當自拉了把椅子,直坐到林淵面前,大手往他腿上一拍,隆隆地問,“你便是那是下座的皇帝,叫什么……”
“放肆!”龍衛見他無狀,劈手朝他砍來。
憐心聽他說林淵“下作”,也早氣憤不已,便要加入陣列教訓他。
但看他,熊一樣的身軀,竟極其靈巧,避開龍衛一擊,跳起來,綠豆眼瞪成了銅鈴眼,哇哇叫著,要與龍衛搏斗。
趙重瑞連滾帶爬的跑進來,撲頭攔腰將他抱住,連聲的喊,“大石大石,切莫動手,切莫動手,他是主子,是主子啊,萬萬動不得!”
趙大石嗷一嗓子,“什么主子,不過就是個秀才公,難怪做不得皇帝。”
“哎喲喂,祖宗,爹跟你叫祖宗還不行?!”趙重瑞傻眼了,誰的消息傳得那么快,就傳到這個二愣子那里,回來便沖撞龍主。
趙大石一身蠻力,趙重瑞根本抱不動他,身形被他推搡地步步后退。
張牙舞爪,又兼亂發飛舞,活像個石獅子,盯著龍衛只是要打。
這樣的人,竟是執掌縣印之人么?這般粗蠻。憐心皺眉,上前一步,擋在林淵面前。
林淵自她身后緩緩站起來,目光落到石獅子身上,嘴角竟勾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