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麗人退走后,精疲力竭傷痕累累的十幾名第一軍團士卒紛紛站立不穩,橫刀拄在地上,竭盡全力讓自己不倒。
隊長現麾下個個都已是傷痕累累,于是下令道。
“所有人聽令,在此等候。”
“隊長,你要干嘛?”
一名士卒問道。
隊長艱難地翻身上馬,回答道。
“我回軍營,稟報將軍,你們傷得太重就地等候。”
“隊長,讓我去吧。”
一名士卒懇求道,須知在傷重的情況下長途奔跑與自殺無異。
“不要廢話了,接受命令。”
隨即不理會麾下士卒的反對,策馬往軍營方向奔去。隊長右手執韁,左手捂著傷口,鮮血從指縫間溢了出來。
十三名士卒留在現場等候救援,然而許久過去了,仍然沒有援軍的影子。六名傷勢較重的士卒已經昏了過去,此刻他們聚在一起,用劉凱曾經說過的話相互鼓勵著,用各自的體溫溫暖同伴,數十匹戰馬被圍在外圍擋御寒風。
突然,幾個身影出現在荒原上,這幾個人全是漢人獵戶的打扮,趕著一輛牛車,上面裝了不少物什,兩男兩女,一男一女是中年人,另兩人是年輕人,應該是一家人。看他們的樣子,他們似乎正在舉家遷移。
“父親,你看。”
年輕男子拉住父親的手臂,指著左側方不遠處,臉上流露出驚詫之色。
父親順著兒子指的方向望去,只見皚皚白雪覆蓋的荒原上散落著不少馬匹,而且在它們周圍還橫七豎八地躺了數百具尸體。
附近愣了一下,隨即道。
“走,過去看看。”
中年婦女連忙拉住男人的手臂,不安地說道。
“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呢,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男人拍了拍女人的手背,道。
“不用擔心,就是些死人罷了,我過去看看情況,你和綠兒呆在這。”
女人拉不住男人,男人帶著兒子快步朝那里跑了過去。
來到近前,兩人齊齊一驚,呈現在現場的是一副非常慘烈的景象,可以看的出身著黑甲的士兵打得是如何的悲壯,一名黑甲士兵半跪在地,胸口被一桿長槍洞穿,在他們面前以各種姿勢躺著數名高句麗士兵,其中一人被腦袋沒有了,顯然是被黑甲士兵一刀斬斷,另一名士兵的胸口插著一柄兩人從沒見過的窄鋒長刀,流出的血液已經凝固在刀鋒上,最后一名士兵的長槍洞穿了黑甲士兵的胸膛,然而黑甲士兵卻也掐住了對方的咽喉,手指深深地陷入脖頸中。
年輕人禁不住升起一種難言的情緒,
“父親,這些身著綠甲的士兵是高句麗的畜生,可是這些黑甲軍士是什么人?是我們漢軍嗎?可我從沒見過這樣裝束的漢軍啊?”
中年人皺了皺眉頭,說道。
“聽說公孫大人請來了漢軍,聽說漢軍就是這樣的黑衣黑甲。”
“父親,你是說這些黑甲士兵是漢軍?”
年輕人露出一個吃驚的神情。
父親點了點頭,隨即尸體中收縮起來,并說道。
“快看看,是不是還有人活著。”
年輕人應了一聲,隨即也搜索起來。
片刻后,年輕人驚叫道。
“父親,快來看。”
中年人連忙跑了過去,只見在一群戰馬中,有十幾個黑甲士兵正聚在一起,然而此刻他們卻沒有絲毫動靜。
“快看看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中年人急聲道,隨即上前一個個摸黑甲士兵的胸口,他要看這些士兵是否還有心跳。年輕人連忙也像父親那樣檢查起來。
“父親,還有九個人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