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冽走遠后,宋青葵才是對著段清和低聲開口道“謝謝?!?
謝謝你方才沒有說話,讓我留有了顏面,保有了一點自尊。
段清和認真的看著她,“青葵,我不知道顧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剛才說得那些話是什么意思?結婚又是什么意思?”
他聲音溫柔無比,但是眼眸里卻似有了讓人心碎的三月春光,帶著點點渴求和祈禱。
宋青葵微微側頭,閉了閉眼,“我……我會和他結婚,所以,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不合適?!?
段清和面上表情并無大的變化,依然保持著風度,笑著說道“等顧叔叔的后事都安頓好了,我再來找你好好談,好嗎?”
他將地上的外套撿起來鋪在宋青葵的身前,“想要給顧叔叔盡孝,也別這么跪地上,跪在衣服上吧,膝蓋要是受了寒氣以后會落下病根的?!?
他見宋青葵不動,便繼續(xù)溫和的說道“聽話,你要是不按照我說得做,我今天就不走了?!?
宋青葵了解段清和,他雖然如名字一般,清雅溫和,可是固執(zhí)起來誰都拗不過,必定說到做到。
兩人對峙了幾分鐘后,她只能妥協(xié),重新跪在了那件軟和的外套上。
段清和見狀,這才離開。
他走了幾步,忽有所感,轉身望了一眼顧宅的二樓。
窗戶旁,顧西冽穿著一件高領毛衣,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插在兜里,正在看著他。
遠山如墨,近山青翠,兩人遙遙相對間,竟彼此都有了一種周遭景象碾成飛灰的錯覺。
殺氣肆意,鋒利如霜。
段清和摸了摸耳垂上的黑曜石,對著樓上的顧西冽無聲的說了幾個字。
顧西冽的瞳孔驟然緊縮,捏著杯子的手猛然使勁,骨節(jié)發(fā)白,青筋凸起,他’唰‘的一下,拉上了窗簾,只給段清和留下了一個隱約的背影。
段清和唇角勾起一絲笑容,這才緩緩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宋青葵依舊跪在地上,手指翻飛間折著紙元寶,對方才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二樓書房里,顧西冽砸了一個杯子,骨瓷杯碎裂的聲響驚動了顧雪芽。她急忙上樓推開書房門,慌張道“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因為那個條件生氣?沒關系的,你可以先娶那個女人進門,等到股份都轉給你了,我們再把她趕出顧家!”
顧西冽拿著一方白色的手帕慢條斯理的擦著手上的水,“第一,以后宋青葵會正式在顧家的戶口本上留名,于情于理,你都得稱呼她為嫂嫂,免得外人看笑話。第二,顧雪芽,你的家教都去哪里了?喂狗了嗎?進門不敲門,滿口粗話,還學市井潑婦撕扯打架,你是不是需要我把你扔到英國修女學院去重新學規(guī)矩?”
他的聲音雖然沒有高低起伏,但是冷冷靜靜,卻兼具著讓人膽寒的威脅。
顧雪芽這才醒悟過來,面前這個人已經(jīng)不是她小時候能夠纏著撒嬌的兄長,而是新的顧家掌舵人,一言就能定她這個大小姐生死的人。
顧雪芽渾身打了一個寒顫,立馬低頭道歉,“對不起,哥哥,是我不對。”
顧西冽并不回話,只是重新將一枚玉扳指戴在自己左手大拇指上,輕輕摩挲著。
顧雪芽站在書桌前,透過那輕軟的紗簾剛好能看到宋青葵跪在院子里的景象。
她試探性的開口,“哥哥,讓宋青葵進來吧,外面這么冷,凍壞了可就不好了?!?
顧西冽摩挲著扳指的手指微微一頓,“她想跪在外面就跪著吧?!?
顧雪芽心里一喜,頓時眉開眼笑,佯裝勸慰道“哥哥,我知道您不想和她結婚,我們顧家人怎么能讓這樣的來路不明的女人當主母呢?!但是沒辦法,誰叫咱爸喜歡她呢!從小到大,她就會做戲,哄得那些人都喜歡她,咱爸喜歡,還有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