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又薄又脆,禁不起一點敲打,何必去追溯。
“你不想知道嗎?這六年,只有我最清楚他的情況,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
林詩童的聲音自手機聽筒里傳出來,在這安靜的臥室里好像被無線放大,然后將宋青葵緊緊包裹著。
掙脫不能。
她最終還是下了床,披上了大衣。
打開臥室門的時候,她的眼角瞟到了掛在一側(cè)落地鹿角架上的駝絨圍巾,順手拿了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下樓的時候,她看到了顧雪芽。
顧雪芽是作勢上樓的姿態(tài),一見她,便抱臂靠在一側(cè)的墻上,沒好氣的開口道“我媽讓我來問你,林詩童人呢?知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顧雪芽從小就與她不對付,小時候還好,只是喜歡做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但是越到后來,便越加變本加厲了。
人心易變,愛麗絲的心也會變成黑色。
“問你話呢?你啞巴嗎?”
顧雪芽見宋青葵不答話,便將腿一抬放在樓梯上,攔住宋青葵的去路。
短裙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裙擺上鑲嵌的水晶扎眼得緊。
宋青葵也不跟她多費口舌,直接從兜里掏出手機。
“你干嘛?”顧雪芽斜眼瞟她,泄出一絲刻薄。
宋青葵紅唇一扯,平靜開口,“報警。”
“你瘋了吧?!”顧雪芽聲音拔高,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宋青葵,你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宋青葵面容很平靜,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語調(diào)輕輕淡淡,“你們故意放林詩童一個人在家,給她喝了不利于孕婦的藥湯,我想我應(yīng)該可以報警,控告你們蓄意傷人,哦,不對……”
她頓了一下,茶褐色的瞳孔倏然溜過一絲冷光,接著道“應(yīng)該是蓄意殺人才對。”
顧雪芽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凌人刻薄的氣勢頓時就消失了。
她放下了高抬的腿,手指不太自然的捋了一下耳旁的發(fā)絲,“你胡說八道什么啊,昨晚上我去同學(xué)家玩了,我媽是去芳姨家了,林詩童出了事關(guān)我們什么事。”
“我可沒說林詩童出了事,你從哪里知道的?”宋青葵的站在紅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瞳透亮,仿佛能看透一切骯臟隱秘。
顧雪芽驀然住了嘴,躲過宋青葵的視線,低著頭不再開口了。
宋青葵無聲的從鼻腔里溢出冷哼,向下邁步一個階梯,言簡意賅,“讓開。”
顧雪芽雖不服氣,但是莫名也不敢再堵她,只能側(cè)過身讓開了路。
她看著宋青葵的背影,忽然想到什么,朝著宋青葵大聲喊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還不是天天在家里吃閑飯啊,要是離了我們顧家,你什么都不是!”
宋青葵沒有理會,也沒有轉(zhuǎn)頭,仿佛沒有聽到她的這樣一番話,徑自出了顧家大門。
開著車上了香樟大道的時候,車?yán)锏膹V播字正腔圓的念出一條消息
“紐約城市芭蕾舞團即將到東城巡演,首席司徒葵,一顆奇跡的新星也即將來到我們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