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七年,或者八年前,又或者是九年前,具體時間汪詩曼已經記不大清楚了。
只記得是夏天,香樟樹裹挾著蟬鳴,夕陽西下,天邊暈染著最燦爛的火燒云,她約了小姐妹一起去美容院做保養。
事情完畢后,司機卻堵在半路上了,她便順道就去一旁的甜品店買了幾塊甜品。
甜品的名字很浪漫,叫塔斯提島少女。
但其實就是很普通的香草千層。
這世上萬物就是這么膚淺,只要套上一個花里胡哨的名字,再換一個花里胡哨的包裝,這塊原本不值多少錢的香草千層就能賣上價去。
汪詩曼對這塊名叫塔斯提島少女的甜品印象格外深刻,因為就在她準備付賬的時候,她看到了另外一個少女,她的養女宋青葵。
她還穿著校服,在本該上課的時間卻沒有在校園里。
“青……”汪詩曼想要叫她一聲,但是卻在那一瞬間看到她上了一輛加長林肯。
不是顧家的車,也不是其他她所熟悉的車輛,連車牌照都沒有。
恰好司機到了,她心里有疑,便命司機跟上。
宋青葵到了一家郊外的茶樓,所幸她沒有進包間,而是坐在了雅舍一角,汪詩曼便小心的坐在了她相鄰的位置,然后聽到了一番讓她至今無法忘懷的對話。
“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
“來看看你,看看你在這里過得怎么樣?”
“我很好。”
“別太樂不思蜀了,你想找的東西找到了嗎?”
“還沒有。”
“找到了就快點回家,別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你知道的,哥哥一向沒有耐心。”
“嗯,知道了。”
“聽說你和顧家那個少爺在談戀愛?怎么?你現在迷上青梅竹馬的游戲了嗎?”
“不關哥哥的事。”
“呵,哥哥可是最喜歡你這個妹妹了,還有你不要忘記了,你在墨西哥是有未……”
接下來的話語汪詩曼便沒聽清了,那所謂的哥哥接了一個電話隨后就離開了。
她至始至終都沒看到那個‘哥哥’長什么模樣,但是她看到了宋青葵坐在那里的背影,很纖細,但是卻讓她覺得陌生極了。
九歲到顧家,那么乖那么乖的姑娘,一直那么多年,原來都是有目的的嗎?
人心,果然是隔肚皮的。
她終歸只是個婦道人家,乍然遇到這種事也是六神無主,只能揣著這個秘密回了家,等到顧安回來的時候,便對他說了個分明。
可是顧安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勸她可能是認錯人了。
她反復給顧安解釋,可是自己的丈夫卻一點都不相信她。
直到有一天,書房的門漏了一個縫隙,她路過的時候聽到宋青葵對著顧安說,“顧叔叔,汪媽媽這個月去澳門賭了兩局,您以后還是對她多加約束吧。最近心理醫生開得藥她也沒有按時吃,我想辦法混在粥里讓她好好吃藥吧。”
如果之前她對宋青葵的印象只是陌生的話,那這一刻,她便有了更深刻的體會,那便是毛骨悚然。
原來她一直都在掌控她的私事和生活!
多可笑啊!一個外來的孤女,竟然管著當家主母的事情,還蠱惑了當家的家主。
“所以西冽,你一定要把她趕出顧家,她就是個災星,是個禍害!”汪詩曼越說越激動,起身拉住了顧西冽的手。
顧西冽沒有動,只是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手,給汪詩曼倒了一杯才泡好的茶。
他很平靜,倒茶的手也很穩,這一刻,也只有水聲細碎。
汪詩曼恍然才覺察到自己有些失態,忙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借著茶煙裊裊休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態。
“她要找什么東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