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不安的靜默。
須臾后,他笑了一下,像閑話家常般,“總要吃完飯再走吧。”
沒等宋青葵回答,聲音低了下去,帶著弱氣,近乎自言自語,“總不能……連一頓飯都不吃了吧。”
宋青葵應(yīng)了一聲好,到底是讓段清和笑了。
傭人敲了門,端了一杯熱牛奶進(jìn)來,杯子都還是以前宋青葵常用的杯子,白色的骨瓷,杯沿裹著一圈銀邊。
宋青葵接過了牛奶,捂在手里,思緒有些放空。
她和段清和之間,忽如其來的有了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陌生與隔閡。
細(xì)想想,或者也不是忽如其來。
總歸是人在往前走,而過往的時光便在前行的車輪里被攪得破碎了。
“之前的事……對不起。”段清和看到宋青葵眼里的茫然和疑惑,“就是老徐的事情,他帶人堵你,還給你……下藥。”
這最后的字眼讓段清和難以出口,難以下咽,如鯁在喉。
徐京墨的藥有多霸道他知道,但是不可避免的他便會想到,那天后——
那天她被顧西冽帶走后,他們一定是彼此相擁在溫暖的地方,然后……
段清和猛然閉了閉眼,掩藏在被子下的另一只手將床單抓出層層褶皺。
“不是你的錯,你不用說對不起。”
宋青葵握著牛奶杯,靜靜的看著段清和,“該道歉的,該說對不起的是徐京墨才對。”
段清和眼睛都沒眨的接過話茬,“嗯,我會讓他來親自給你道歉的。”
“不用了,清和,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好好養(yǎng)病吧,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說。”
宋青葵的聲音很平淡,平淡的讓段清和嘴角的笑意都掛不住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紗布,“青葵,你一定要和我這么疏遠(yuǎn)嗎?”
“嗯?什么?”宋青葵不明所以。
段清和抬眼,“你一定要站得離我這么遠(yuǎn)嗎?連靠近我說話都做不到了嗎?”
他的語調(diào)終于不再平靜,“你在怕我嗎?青葵,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們都在說以前,哪個以前?”
“顧西冽回來以前。”
段清和的眼睛生得好,就算臉上沒有表情,但是眼里看著都是帶笑的,帶情的,還是那種將人溺死的深情。
就像現(xiàn)在,他的聲音有些啞,不帶語氣弧度,可是那雙眼看著宋青葵,卻像是哀怨的。
不是什么傷春悲秋故作可憐的哀怨,是一種赤忱的,毫不保留敞開的哀怨。
屋里有暖氣,他只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圓領(lǐng)衫,倚靠在床頭,灰色的被子蓋住了他大半個身子,反而將他的肩膀襯得更加瘦削。
他就這么看著宋青葵,分外弱勢的,喑啞著嗓子道“就因為他回來了,所以你連和我好好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了嗎?”
宋青葵捂著牛奶杯的手微緊。
“清和,我已經(jīng)和他結(jié)婚了。”
“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這個事情,我知道,我都知道!”段清和忽然勃然大怒,聲音不復(fù)溫和。
“我就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顧西冽要我的命,你護(hù)不護(hù)我?”
宋青葵微愣,“怎么會,你們本來也沒交集的……”
“我就問你護(hù)不護(hù)我?!”
段清和身體猛然前傾,打斷了宋青葵的話。
宋青葵沉默,像夜晚兀自在星光下靜默的向日葵。
段清和眼眶驀地紅了,抖著聲音道“你走吧,你走!”
宋青葵放下了那杯牛奶,轉(zhuǎn)身離開了段家。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是段家的菲傭。
“少爺,外面雨還大著,青葵小姐她忘了拿傘了。”
段清和操起一旁床頭柜上的杯子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