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冽裹著浴袍從盥洗室里出來的時候,給自己倒了杯檸檬水。
水聲細碎,檸檬片在玻璃水壺里漂浮著,顧西冽拿著杯子一路上樓走到二樓臥室,在門口站了兩分鐘,轉身進了另一側的書房。
一夜無話,照舊是分房而睡。
第二日一早,宋青葵便驅車到了夏音離的工作室。
夏音離的工作室在寸土寸金的市區,地標建筑的二十八樓,她正在忙著和團隊開會討論下一場秀的主題。
“你先進去坐會兒啊,我給你準備了零食和飲料,自己隨意一點,等我忙完了再來找你。”夏音離一邊將宋青葵推進自己的辦公室,一邊夾著文件匆匆忙忙的和人打著電話。
等到宋青葵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沙發上坐定,手上被塞了一大堆零食了。
遠處飛鳥劃過天際,日初熔金般輝煌,將云朵都染得肆意奔放。渲染得如同潑墨一樣的天光景色,在此刻卻也給美人做了背景。
宋青葵竟是有些來了瞌睡,她昨晚上一夜沒睡,本就精神乏力,躺在柔軟的沙發上,一時間眼睛眨呀眨,思維都有些放空。
眼睛眨著眨著,忽然像是出現了幻覺,竟然看到窗子邊有個女人。
宋青葵揉了一下眼,搖了搖頭,定睛一看,瞳孔震顫——
窗邊真的有一個女人。
她坐在窗臺上,姿態隨意,一條腿屈起,手臂就這么搭在屈起的膝蓋上。窗外云天相接,沒有絲毫防護措施,她卻也絲毫不懼怕這二十八層樓的高度。
她手指夾著細長香煙,猩紅的煙頭一點一點燃,煙霧繚繞間,將她的臉龐顯得有些虛幻。
本來說,不到一定年齡的女子是撐不起皮草的雍容華貴的,只會顯得臃腫不說,還有嘩眾取寵的意味。可是這女人卻不,她的骨子里有一種妖性。
皮草裹于她身,她遠遠凌駕于這奢華氣息,自成一派風流。
她的美在于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氣質,若要用一個字來形容她的美,那就是‘艷’。
齊耳的短發將她那張臉完完全全露了出來,毫不遮掩,巴掌大的臉上,眉若柳,眼若狐。不經意那么瞟你一眼,簡直絕了。
如同那盛唐時期的三彩瓷,康乾盛世之絕,只能傾倒,男女通殺。
相比之下,宋青葵身上的氣息就要收斂許多。
這女子與宋青葵的眉眼有那么三分相像,眼眸都有些微微上挑,可是她艷光迤邐的多,不像宋青葵,似玉,沒有一絲市儈煙火之氣,另一種美。
“忘了跟你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初七,你也可以叫我seven小姐。”那女人彈了彈手指間香煙,煙灰從窗外飄落,翩翩簌簌。
煙霧氤氳,初七的聲音帶著一種晨光的微涼,“聽說你很怕狗?”
梁喬笙定定的看著她,眼底還夾雜了那么一絲狠意,帶著冰冷。
她不回答,也不否認。
“你以前有個妹妹,被大型犬給咬死了。”她繼續說道。
梁喬笙身形微顫,垂在一側的手緊握成拳,看著薇薇的眼眸,幽深無比。
“我說的對嗎?”初七唇角勾起,笑意露了出來,歪頭帶著疑惑。
梁喬笙定定看了她半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語調平鋪直敘,不驚不怒。
初七挑了挑眉,并未接梁喬笙的話語。她又從煙盒子里抽出一根煙,含在嘴里。純白的煙與艷紅的唇,給人造成了一種魅惑的視覺沖擊。
她并不用火機打火,而是用火柴。
小小的柴盒,她拿起來在耳邊輕輕晃了晃,沙沙聲響。
她聽著這個聲音似乎十分過癮,連眉梢眼角都帶出了顯而易見的笑意,仿佛讓她開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紅唇叼著煙,右手從小柴盒子里拿出一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