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定國坐得四平八穩,任由賀夫人給她布菜,一會兒是湯羹,一會兒是卷餅,中西交匯的餐桌上,吃食倒是很豐富。
宋青葵起初打了一聲招呼,喊了一聲‘伯父好’便安靜入座。她不說話,賀定國也不說話。
周安娜也難得收了聒噪安靜了下來,食不言寢不語,掌事的老古板們最為看重這點老祖宗的規矩,周安娜也不敢隨便去觸霉頭。
餐桌上安靜的只有偶爾餐具碰撞的輕微聲響,雖然看著平和,但是宋青葵能感受到賀定國的目光時不時的都繞在她的身上。
長輩的考察,不動聲色,又帶著逼人的壓迫。
宋青葵心里苦笑,她真的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明日還是尋個辦法離開賀家吧。
當時腦子一抽就跟蘭斯年說了要離開,完全沒想到會將自己陷入這樣尷尬的境地,也難怪周安娜會明里暗里陰陽怪氣的諷刺她。
她這樣還沒嫁人就登堂入室的行為……真的看起來像挺迫不及待的宣誓主權一般。
宋青葵真是腸子都毀青了。
nt,是他給了她一種信任的錯覺,讓她以至于連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忘記了。
一餐既罷,賀定國停了筷子,桌上的幾人也跟著停了筷子,宋青萃自然也停下了。她胃口本來就不好,吃得也不多,再加上初到賀家,她也沒必要去挑戰賀定國的權威。
賀夫人給賀定國遞上漱口的檸檬水和擦手的熱毛巾,服侍得極為周到。
賀定國擦著手,話語緩緩,“你琴姨這些年來把我照顧得很好,要是這生活離了她,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你以后進了賀家,希望也能這樣對我兒子。伊爵是個脾氣好的,性子又穩,平日里沒鬧出過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也絕對不會給你委屈受。我看你也是個性子好的,你們倆很相配。”
宋青葵的眼眸一直看著賀定國,她帶著笑意的時候,看人都會給人一種真摯的熱誠感,這讓賀定國很是受用。
其實,宋青葵的心思早就飛了。
她不喜歡賀家的陳舊腐朽,也不喜歡賀定國這樣的長輩。
婚姻之道,夫妻相處應當是平等相待,互相尊重的,若是有了高低之分,那就不是婚姻,反倒是進了圍城墳墓了。
賀定國放下了毛巾,繼續說道:“我們和蘭先生約好了過兩日一起去打獵,希望你在路上能好好照顧賀伊爵。”
打獵?宋青葵把這個詞匯聽清楚了,頓時有些微的錯愕。
周安娜這時終于插上話了,“青葵啊,每年這個時候幾家都會約著去打獵,你會不會騎馬啊?姨父這后院剛好有個馬場,走啊,先去挑一匹馬熟悉一下。”
沒等宋青葵回答,賀定國就點點頭,“安娜說得對,我還差點忘了這事兒了。走吧,去給你挑一匹馬,都是上好的馬,馬會上都是得了獎的。”
周安娜急忙起身,繞過了餐桌,直接拉起宋青葵,“走吧走吧,讓我看看你的騎術怎么樣?姨父,你也很想看看青葵的騎術吧?”
賀定國點點頭,“確實。”
宋青葵眼一沉,她這是真的被趕鴨子上架了。
騎馬?以她現在這樣的身體?
孕不足兩月,還處于妊娠性反胃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