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葵上一次露營還是中學的時候。
在沙漠里,夜晚的妖風刮得呼呼直響,翻起無數的砂礫打在了帳篷上,落沙的聲音。
一只手關了小燈,然后抱著她輕輕拍打入睡。
她忘了那夜沙漠的星空是什么樣子的,只記得那一下一下溫柔的拍打。
“葵小姐,收拾完了嗎?”賀伊爵倚在門口手指輕輕敲了敲門。
nt在房間里收拾,臉上一點神色變化都沒有,一種近乎于冷淡的篤定。
尤其賀夫人私下里還悄悄拉著他說,“宋青葵總讓你那個貼身保鏢跟著,每天晚上都跟到臥室里去了,你總得說說……這莊園上下多少人看著啊,她這樣任性,不是這么個理啊。”
賀伊爵怎么回答的,頭一偏,“她高興就好。”
那眼里溢出來的笑哦,賀夫人從來沒見過。
既縱,又寵。
像是在寵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要星星月亮都給的寵。
賀夫人心里不知為什么,有些發酸,她想了想,還是問了句,“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賀伊爵笑意未散,但是看過來的眼眸卻是涼的。
“是不一樣了,誰死一遭都會不一樣的。”
賀夫人脊背發寒,低頭不敢看他,匆匆說了句,“你去接宋小姐下來吧,我去看看還帶些什么。”
走的時候,手腕一抬好像還在抹淚。
賀伊爵此人,有種克己復禮之感。
像謫仙,相貌帶著仙氣,但是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讓人無法接近之感。他守著一根線,不遠不近,反正就是不叫人靠近。
有點苦行僧般的自虐感,讓人會心疼,既不敢說重話,又不忍說重話,總之是不愿意讓他皺眉頭的。
宋青葵也是,幾次和他談話,到最后都被牽著鼻子走,然后不了了之了。
她也有自知之明,說不過你,我走就是了。
一晚上輾轉反側過后,她已經下好決定了,等這次上了山,她就會離開。
去哪兒都好,總之離這些人遠遠的,把自己肚子里的寶貝疙瘩生下來,找個邊睡之地,誰都找不到的地方。
“多帶點厚衣服,山上冷。”賀伊爵又提醒了一句。
nt裝了的。”
出門的時候,她又從床頭柜里把葉酸拿出來放包里。
賀伊爵眼尖,看到她手中的瓶子,便問了句,“拿什么?藥?”
“沒什么,就是鈣片。”宋青葵鎮定的回答。
賀伊爵也就不再問了,下了樓,給她開車門。
上了車過后,宋青葵心里還嘭嘭嘭直跳,要是被賀伊爵看到了是也算那就不得了了,是個人都知道葉酸是給備孕的人或者是孕婦吃的。
她只想妥當的離開,并沒有想讓蘭斯年和賀伊爵交惡。
山上是個野生動物保護區,庫力圈了一大片自己又放養了些動物,久而久之那些動物自己倒形成了一條食物鏈。
每年他們幾家都湊在一起上來輕松一下,也順便談個生意。
蘭斯年本來想去接宋青葵上山,但是被賀伊爵不軟不硬的擋回來,說自己已經回賀家了,會親自帶宋青葵上山,讓他放心,絕對丟不了,糖會記得給她備好,零嘴也管夠。
蘭斯年心里不愉,只能悻悻掛了電話。
但是轉頭一想……嘿,你個王八蛋,獻得哪門子勤啊,我們家小葵肚子里懷得可是別人的孩子,讓你的殷勤都獻溝里去吧。
這么一想,他心情又極舒坦。
轉而又想宋青葵肚子里懷得是誰的孩子,頓時臉又陰了。
總之變態極了,想法歪歪扭扭的,非要跟自己過不去。
初七笑他——這是病,得治。
氣得蘭斯年塞了一大口棉花糖在嘴里,嚼得稀爛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