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冽的腦海中反復(fù)回蕩著莉莉安剛剛的問題——你對每一個女人都這么好嗎?
顧西冽自己也思考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在他有限的記憶里,他好像只對一個女人這么好過,是小葵花。
腦子里忽然耳鳴陣陣,尖銳無比,他揉了揉被耳鳴震得有些抽疼的額角——
江淮野說得對,他是該早些回去見見他的小葵花了。
畢竟這該死的后遺癥讓他真的有些惱火。
明明名字里都有一個葵字,那個小葵花讓他能感受到到美好,只除了她穿碎花裙有些礙眼,但是面前這個——
顧西冽看向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宋青葵。
眉頭不自覺的就擰起來。
面前這個讓他只覺得麻煩,唾棄,鄙夷,厭惡……
寒風(fēng)刮過,呼呼作響,吹得帳篷布都跟著抖動鼓脹。
宋青葵扯了扯身上的毛絨披肩,渾身又蜷緊了一些。
顧西冽看得眉頭直皺——
看,這個女人就是這樣麻煩,明明已經(jīng)很冷了,不去帳篷里呆著還非要在風(fēng)口里坐著吹冷風(fēng),也不知道圖什么?!
他提著熱水壺徑自朝她走了過去。
宋青葵聽到了腳步聲,側(cè)頭看了一眼,眼里帶著一種稚童的歡欣雀躍,“l(fā)ot,你看,這里能看到北極星。”
顧西冽將鋁水壺放下,不置可否。
看到北極星也用得著這么喜悅嗎?去顧家的天臺用天文望遠鏡看能看得更清楚。
“不睡覺嗎?”他很是煞風(fēng)景的問了句。
宋青葵對他的不懂浪漫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畢竟lot在她心中一直是個少言寡語的刻板男人。
只除了偶爾……偶爾泄露出來的一點溫和。
比如——編螞蚱,做花冠……
顧西冽從帳篷外的另一側(cè)端來早就準(zhǔn)備好的木盆,開始倒熱水。
水聲細碎,熱霧蒸騰。
宋青葵被他的動作吸引的偏頭看去,“l(fā)ot,你倒水干什么?”
nt背對著她,眉心又是擰了起來,腦仁突突的跳。
nt’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屬于別人的名字,由她嘴里溫溫軟軟的叫出來,讓他心里總會很不愉悅,甚至產(chǎn)生一種怒意。
叫顧西冽也不行,她那次在山洞里叫這個名字,讓他好些晚上都沒睡著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子里全是那個聲音。
甚至做夢都會夢見,半夜驚醒,渾身都是汗,讓他不得不去沖好幾遍的冷水澡。
nt?”宋青葵見他不回話,又是叫了一聲。
顧西冽將鋁水壺放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再轉(zhuǎn)身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態(tài)已是不顯山露水的平靜模樣。
他看著宋青葵,緩緩道“這里條件有限不能洗澡,但是可以讓你泡個腳。”
“哦,這樣啊。”宋青葵慢吞吞的答道。
又來了,又來了,又是這幅理所當(dāng)然的姿態(tài),好像他顧西冽伺候她是天經(jīng)地義的一樣。
她怎么不想想哪個保鏢會這樣端水端盆的伺候啊,他又不是保姆!
木盆一旁立著一個非洲鼓,暫時充當(dāng)了椅子。
宋青葵起身坐到了非洲鼓上,脫去鞋襪。她屈身脫鞋襪的時候身形有些晃,看得顧西冽心里一陣發(fā)緊,總覺她下一刻就會摔了。
走路能摔,坐著也能摔,真是太嬌氣了!
又嬌氣又麻煩,也不知道是誰養(yǎng)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