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野手指握緊了酒杯,到底也沒說什么。
當年顧西冽被綁架,何南風跟著一起被綁了,可惜,沒活下來。
何南風是何遇的親弟弟。
這是顧西冽一直以來的憾事,也是何遇難以觸碰的點。
后來查了好多年,才查出來一些苗頭,原來那個綁架案是蘭斯年的手筆,而宋青葵陰差陽錯當了中間人。
江淮野看著面色陰冷的何遇,心里有了一絲慶幸,幸好宋青葵已經去墨西哥城了,不然何遇怕是不會放過她的。
他有時候又有些同情顧西冽,少年就藏起來的姑娘結果身上帶著這么秘密。別人談戀愛只是分分合合,而他談個戀愛卻生生死死。
稍不注意就會踩到地雷,把自己炸得尸骨無存。
他有些不確定,如果有朝一日何遇真的弄死了宋青葵,顧西冽是否會放過何遇?
江淮野給何遇倒了一杯酒,“過去的事,別提了。”
何遇和他碰了杯,一切盡在不言中。
男人就是這樣,可以有口角,也可以打得你死我活,但是真遇上事兒了,一杯酒,什么都過去了。
“我先回去了。”話已至此,江淮野也詞窮了,起身離開了。
燈紅酒綠,男人女人都在醉生夢死。
江淮野自己找了個代駕,回了自己家。
還是家里好,家里有喬喬,只是喬喬最近喜好有些變化了,以前并不喜歡吃香蕉,這兩日竟然看到她在吃香蕉。
人都是會變的,倒也不奇怪。
西良苑的燈沒有滅,宋青葵坐在壁爐旁喝牛奶。
她穿著家居服,頭發松松的挽起,整個人都帶著一種讓人心靜的色調。
那種柔和的色調是牛奶里加了一點蜂蜜,在燈光蜿蜒的照射下鑿出了一條甜香的河。
顧西冽未走近,就聞到了那種香甜。
“還沒睡?”他脫下外套搭在手臂上,徐徐走近宋青葵。
宋青葵小口小口的戳飲著牛奶,見他進來,鼻頭輕輕動了動,“你喝酒了?”
“一點點。”
顧西冽回答得有些沒有底氣,像是做了什么錯事被抓包了一樣。
宋青葵擺了擺手,“請你先去洗澡吧,味道太大了,我聞著不太舒服。”
顧西冽聞言也只能應了一聲,轉身上樓去洗澡。
洗完澡的時候,顧西冽穿著浴袍用手機處理了幾分郵件,正往樓下走的時候,馮婆婆迎面過來。
安靜的二樓走廊上,窗臺上新插的花隨著窗隙溜進來的風輕輕搖晃著。今天的花是葡萄風信子,淺紫的小花,容易親近,容易養活的花。
除了葡萄風信子,還有一株旌節花。
顧西冽不經意看了一眼,覺得宋青葵的插花技術確實不錯,每每都能讓這些花朵在小小的花瓶里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感。
她是個享受生活,并且熱愛生活的人。
馮婆婆臉上的表情很怪異,像是有些慌張,又有些苦惱。
她循著顧西冽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葡萄風信子,頓時腳步一頓,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馮婆婆,你怎么了?”顧西冽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