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澤生的頭發只有一層青茬,眼角旁邊還有一道顯而易見的疤。
宋青葵起初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定睛細細一瞧,這才確定真的是鹿澤生。
她一把抓住鹿澤生的手,“你怎么在這里?”
鹿澤生嘴唇動了動,好半天才沙啞的喊了一聲,“姐姐。”
“你在慌什么?”
鹿澤生沒有回答,他似乎已經愣住了,他的眼睛盯著宋青葵的肚子,死死的盯著,仿佛看到了一個什么格外奇怪又難以接受的景象。
宋青葵的大衣沒有扣扣子,羊毛連衣裙貼服的在身上,很明顯就能看清楚肚子曲線的起伏。
鹿澤生垂著頭,右手著魔一般的就想去摸宋青葵的肚子。
宋青葵松開他往后退了一步,“澤生,我在問你話,你怎么在這里?”
鹿澤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唐突了,“姐姐,我……”
他穿得很薄,一件短袖t恤衫,完全和這個濕冷的天氣格格不入。
宋青葵心里涌上奇怪的感覺,連連追問,“我不是把你送出去讀書了嗎?你為什么還在東城?還有這傷……這傷是怎么回事?”
她抬起手去摸鹿澤生眼角的傷疤,視線往下移的時候,瞳孔驟然一縮,厲聲道“你到底怎么了?”
她看到鹿澤生的手臂上也有很多傷疤,有的已經結痂了,有的還沒有,像是鞭傷,又像是刀傷。
鹿澤生嘴唇輕輕顫著,門外傳來接踵而至的腳步聲,他忽然說了一句,“姐姐,對不起。”
嘭!
門被一下撞開了。
有人沖了進來直接將鹿澤生壓倒在地,他被迫跪在地上,但是頭卻一直抬著,一直看著宋青葵,喃喃的叫著,“姐姐,姐姐……”
走廊似乎已經被清空了,有人站在門口,訓練有素,安靜又利落。
何遇緩緩走了進來,他看了一眼被押跪在地上的鹿澤生,又看了一眼宋青葵。
這一眼很冷漠,仿佛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死物。
直到他的視線觸及到宋青葵的肚子時,倏而,有了明顯的變化。
眉峰挑了起來,鏡片反射的光線仿佛帶著銳利。
這銳利讓宋青葵滿是警惕,她摸著肚子退了一步,退到了一個攻守兼備的安全距離。
何遇似乎笑了。
隨后偏頭喊了一聲,滿含興味兒,“冽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顧西冽走進了門口,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宋青葵,狹長的鳳眸微微瞇起,但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何遇指了指被押跪在地上的鹿澤生,漫不經心道“就是他,就是他剛剛想襲擊司徒葵。”
他從兜里掏出一個密封袋,袋子里裝著注射器和玻璃藥品,“喏,就是這個,我看了一下,是氯化鉀,只要這一針下去,就能讓人心臟驟停。”
說著,他上前踹了鹿澤生心窩一腳,將鹿澤生踹得悶哼一聲,手臂肌肉繃緊,頭上瞬間冷汗密布。
“還敢跑?跑啊,繼續跑啊!”
何遇面無表情,但是腳下的力道卻是十打十的。
宋青葵臉上一繃,擋在了顧澤生的面前,“這可能是個誤會。”
“誤會?”何遇將裝著氯化鉀和注射器的密封袋扔到宋青葵的身上,”要不是我去得及時,司徒葵就已經死了,你還敢說是誤會?”
宋青葵側頭看了一眼跪在身后的鹿澤生,心都揪起來了。
她看著長大的人,她是在想不出他和司徒葵能有什么仇,“澤生,說話,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鹿澤生猛然掙脫開鉗制著他的人,忽然一把抱住宋青葵的腿,“姐姐,我們跑不了的,我沒辦好事,真的對不起。”
轟——
宋青葵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