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冽從實驗室回來以后,回到了西良苑。
彼時,宋青葵在午睡,他走到宋青葵的身旁,輕輕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泰戈爾詩集,又將薄毯給宋青葵蓋好。
隨后,他在宋青葵的沉眠里輕輕說了句,“法相很好看,但是我更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說完,他俯身輕輕的親了一下宋青葵的額頭,蜻蜓點水,一觸及分。
黛青色的窗簾在春風里輕輕撩動,宋青葵睡得香甜,無知無覺。
顧西冽把自己關進了西良苑的書房。
西良苑的書房里間,三重密碼,連坦克都轟不開,世界末日來了怕是都能呆上大半年。
他在書桌前正襟危坐,書桌上沒有放書,也沒有任何文件,只是突兀的放了一面鏡子。
何遇說他是普通人,質疑他。
顧老爺子說秘密是把雙刃劍,雙刃劍用得好就是所向無敵的利器。
顧西冽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緩緩說了句,“出來吧,我知道你等待很久了。”
講起來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他曾經為了抑制這樣的情況,受盡皮肉之苦剜骨之痛,沒想到現在卻要親自請他出來。
鏡子里的那張臉漸漸有了一點微妙的變化,眼眸瞳孔越來越沉黑幽深,書房的桌子書架吊燈開始頻繁抖動,整個空間似乎都有了一種懾人的扭曲感。
幾分鐘后,鏡子里的人忽然扯起唇角笑了笑。
“嘖……麻煩。”
醫院的走廊,深夜凄清。
何遇靠在墻上,看著面前的人難看的臉色,聳了聳肩有些無奈道“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么多,蘭斯年幫你,哦不,幫他找回母親,你保護宋青葵。”
顧西冽點燃了一根煙,他忽然覺得煙確實是個好東西,有助于傾吐心中煩悶。
“媽的!好人他來做,壞人我來當是吧。我算是想明白了,以后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宋青葵面前開脫,把鍋都甩在老子頭上,壞事都是我做的,他忍辱負重,簡直可歌可泣,偉大至極!我就說他怎么這么好心的放我出來呢,你不知道吧?當年他被你們這的人折磨了個徹底,就是想叫我出來,他都控制著自己愣是沒讓我出來。嘖……女人,果然是禍水。”
何遇看著顧西冽這精分樣,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幾步。
說實話,這自己罵自己的模樣,他看著著實有點混亂,搞得他自己都有點精分了。
趁著顧西冽罵罵咧咧的時候,何遇見縫插針的問了一句,“這么說您和顧西冽真的是兩個人了?”
顧西冽頓了一下,然后更加煩了,他將煙蒂摁熄。
“一個人。”
“啊?”
何遇有些搞不明白,“那……雙重人格?一種癔癥性的分離性心理障礙。”
顧西冽瞟他一眼,看樣子是恨不得將煙蒂扔他臉上,“你這么蠢是怎么在阿修羅道混的,我覺得你可能是在阿修羅道混不下去了才跑到東城來的。”
這話不知戳中了何遇哪個痛點,讓他頓時閉了嘴,不再吭聲了。
顧西冽起身拍了他肩膀一下,“好生看著她,三天后我就回來,要是只這三天你都沒看好人,你這條命就別想要了。”
何遇想說些什么,但是卻憋屈的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