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向正安帝灼灼的目光,以及洛美人看過來的同情的眼神,她如芒在背。
只能盡其所能的辨認(rèn),口中略帶顫音的念道。
“御歌行。”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
剛剛讀了兩句,正安帝就愣在了原地。
顏予刷的一下抬起頭。
另一邊,屏風(fēng)之外。
滿座的大儒、考官,紛紛停下手中擇選詞作的動作。
愣愣的聽著,臉上紛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就連滿臉苦逼相的洛美人和徐美人,都微微有些愣神。
尤其是徐美人,內(nèi)心的震撼簡直呼之欲出。
乍一看沒當(dāng)回事,可這一讀之下,卻越讀越覺得震驚。
眼睛微微睜大。
念出來的語氣都從剛開始的漫不經(jīng)心,迅速轉(zhuǎn)變?yōu)榱苏鸷场?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靜!
死一般的安靜!
整個會場之中,鴉雀無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正安帝才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打破了沉靜。
他側(cè)頭看向顏予。
“顏卿,此篇詞作,是何水準(zhǔn)?”
顏予深呼吸了一下,平復(fù)了內(nèi)心的波瀾。
這才回答說。
“名垂史冊而不朽。”
嘶……
一屋子倒吸冷氣的聲音。
顏予這一輩子都沒說出過這樣的話。
哪怕是對他自己的老師,他也沒給出過這么高的評價。
顏予為人一向腳踏實地,從來不會夸夸其談,夸大其詞。
正安帝最信得過的,也正是顏予的為人。
有什么話就說什么話,絕不過分夸大,也絕不會因為個人的成見而貶低。
敢于說真話。
所以從顏予嘴里說出來的話,正安帝一定會重視。
雖然不至于像對待葉司丞那樣,毫不反駁的全盤接受,但至少聽在他的耳朵里還是非常有分量的。
眼下顏予給出來的評價之高,簡直堪稱空前絕后。
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正安帝的預(yù)料。
“顏卿……此言當(dāng)真?朕還從未聽到你如此高的評價。”
顏予默然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嘆息。
正安帝眉頭一皺。
“顏卿叫這位后生填詞,不正是為了試金?”
“怎得如今試金成功,卻反而愁容滿面?”
顏予神色黯淡。
“正因為此人過于出色,臣根本無資格收此人為弟子……”
“圣人有云,達(dá)者為尊,如果單以詞作造詣來說,臣遠(yuǎn)遠(yuǎn)不如這位后生之才學(xué)。”
“臣懇請陛下,若是可能,定要將這位才子吸納入朝廷之中。”
“此人文采斐然,且擅于推陳出現(xiàn),不拘泥于陳舊觀念,這正是我大靖最缺少之大才……”
正安帝豪氣干云,扶案而起。
“好,既然顏卿如此置評,朕必要親自見一見這位大才。”
“陳角,宣……”
他話音還沒落,耳邊突然傳來一縷縷細(xì)微的議論之聲。
還伴隨著驚咦和感嘆。
他的話半途而止,朗聲問道。
“是何人在朕耳畔議論不止?”
張靖眼神微微一寒,轉(zhuǎn)向屏風(fēng)。
屏風(fēng)另一側(cè)急急忙忙跑出個儒生,手上捧著一張紙頁,三步并作兩步的來到天子近前,納頭便拜。
“回稟陛下,臣等發(fā)現(xiàn)一篇佳作,興之所至,一時忘卻了身處何地,請陛下責(zé)罰!”
同時將手中的紙頁高高托起,呈遞道天子手邊。
正安帝先是掃了幾個儒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