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內。
靖泰殿中。
金階之上,戎武帝正端坐于龍椅之上,龍書案上厚厚的奏本幾乎快把他給擋住了。
金階之下,姑蘇泓射入殿之后二話沒說,就跪倒在了那里。
一言不發。
盡管他什么都沒說,戎武帝卻仍然感覺到了姑蘇泓射身上似乎有一種名為“委屈”的情緒彌散而出。
就連戎武帝都能設身處地的感受到這種委屈。
而且是在無形中感同身受。
這就像是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一樣。
經歷這么久的磨合,多年的共同行事,在面對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之時,兩人能夠擁有很超乎尋常的默契。
比如現在,盡管姑蘇泓射什么都沒說,戎武帝卻知道對方是有冤難伸。
而且戎武帝也知道,為什么姑蘇泓射在聽到消息之后第一時間來這里跪著,卻沒有半點申訴之言。
這就是在告訴戎武帝,無論戎武帝相不相信,他姑蘇泓射都任憑戎武帝處置。
無形中,就增加了一些可信度。
而且這種誠懇的姿態,相比那些筆桿在手什么胡話都敢說的言官們,自然要更能取信于人一些。
至少戎武帝更喜歡這樣誠懇的態度。
當然,其實這種相信是比較脆弱的,只是出了大亂子,戎武帝依然還會毫不留情的把姑蘇泓射一擼到底。
這一點,戎武帝和姑蘇泓射心照不宣。
眼下情況不同嘛,這次言官們鬧出來的亂子,還不足以讓戎武帝直接撤除掉姑蘇泓射。
戎武帝心念及此,連忙從龍椅之上站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走下進階,親自降階相扶。
將姑蘇泓射從地上扶了起來,滿臉的“朕之愛卿不必如此”的憐惜之情,愛才之意。
差點連姑蘇泓射都給感動了。
二人一副君臣和諧的樣子,相互的說了兩句場面話。
然后戎武帝大袖一揮。
“賜座。”
兩個小太監立刻搬了一把太師椅上來,君臣二人隔階對坐。
“姑蘇愛卿今日見朕,可是有什么要事稟報?”
“如若姑蘇愛卿是因為這些隨意置評的胡亂奏折,上金殿鳴冤的話,大可不必,姑蘇愛卿是何等人,朕又豈會不知?”
“姑蘇愛卿的為人,朕還是信得過的,自然不必聽這些奸臣佞臣隨意點評。”
姑蘇泓射心中暗自冷笑。
信得過?
我今天要是不來,明天就會被撤職了!
但他臉上仍然是一副充滿感激之情。忙不迭的起身行禮。
“陛下之信任,乃是臣之至幸也,臣愿為陛下馬首是瞻,萬死不辭。”
戎武帝表面上十分淡然,擺了擺手。
心里卻是頗為受用的,滿意地點點頭。
“姑蘇愛卿不必如此,快請坐下,若有其他事情回稟,便速速說來與朕聽。”
“你我君臣二人,相識相交于草根,此處又無外人在,不必如此拘謹。”
姑蘇泓射這才像是松了一口氣的坐回了原位,臉色認真,不敢正視于天子尊榮。
“今日臣上朝來,確實并非因為那些捕風捉影之流言蜚語,陛下乃是賢明之君,臣從未對慈善產生過懷疑,陛下自然足以辨明是非,根本無需臣多言。”
“臣今日乃是另有一事回稟,有關于選女禮提前一事,早在半月之前,臣就已然與陛下闡明過利害。”
“提前選女禮,將其視之為與年尾祭禮同等重要之事,乃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不僅能輔助陛下穩固朝綱,更能拔升國運,令百姓靜心臣服。”
“臣相信,既然臣能看出來并且主張的事情,滿朝文武坐鎮朝局多年,不可能看不出來。”
“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