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歷五十六年,七月十一日。
這一天朝歌結束了連續十余日的晴好天氣,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帶來一抹初涼,吹響送別炎炎夏日的第一聲號角。
今天還是大朝會的日子,不過今天的大朝會也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方到巳時,便是將一些事商討、匯報完畢,散了朝。
而楚斐與相熟的眾人打過招呼之后,便是向著宮內走去,準備去負荊請罪。而且為此他也已經做了些準備,讓宮內輪值的御武堂成員替他準備好了荊條。
所以他又一次在宮城門外便褪去了上衣,背著一捆粗粗的荊條,在汪承喜的引路下,向著紫元閣走去。
“罪臣楚斐求見陛下。”
來到紫元閣外,楚斐躬身對著門內朗聲求見。
“進來。”
葉藉平淡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而汪承喜則是替楚斐打開了紫元閣的大門,讓其入內。但是他自己卻是并沒有跟著進入,大門一關之后,紫元閣內,只有葉藉和楚斐兩人而已。
“罪臣楚斐,為昨日所為特來向陛下請罪。”
楚斐這一次雙膝跪地,將背后荊條取下,雙手上托,高高的遞向葉藉。
雖說是跪天、跪地、跪父母師長,大乾并沒有跪君王這一條規矩,但是向人請罪,那態度就要誠懇。無論是葉藉還是其他人,或者是不是君王,既然負荊請罪,那就要拿出最大的誠意來。
“呵!那你倒是說說你昨日何罪之有啊,朕怎么不知道呢?”
葉藉嗤笑一聲,目光卻是不看向楚斐,仍舊是翻閱著手中的奏折。
“臣不該選擇當時那個場合和時間,對陛下提出那個請求,以言語脅迫陛下,讓陛下不得不將哲利安赫歌賜婚與臣?!?
楚斐仍舊舉著荊條,垂著頭,一字一句的認真回道。
“呵呵。哲利安赫歌早就死了,朕又怎么給你們賜婚呢?莫不是楚卿被雨淋的傻了不成?”
葉藉也是仍舊不看楚斐,冷笑一聲再說一句。
“陛下啊,臣真的知錯了,您就拿這荊條使勁抽臣一頓還不成嗎?您這樣,臣心里沒底啊。”
楚斐登時苦笑起來,知道這次葉藉是動了真怒了。對葉藉他也是感激的,不管葉藉是因為葉辛也好,因為其他的想法也好,對他之前種種不當行徑的包容是真實的,對他的看重和支持也是真實的,這就應當感恩。
“你知道個屁!到現在你都根本不知道你錯在哪!”
葉藉登時就是一本奏折砸在楚斐身前,怒聲指著他喝責起來。
“那您說說唄,臣一定改,再不敢犯!”
楚斐登時就有些懵,因為他不知道除了這個,他錯在哪了。但是葉藉的態度也讓他,心中輕松了一些。不是他是受虐狂,愿意挨罵。而是因為這樣的葉藉,說明并不是不能原諒他的,也沒有準備放棄他,還愿意和他說上一說,訓誡一番。
“無論她是哲利安赫歌也好,其他人也好,朕其實都并不看在眼中。當初將她劫回朝歌,而不是任由她去胤國,只是太子和蘇相他們的想法而已。若是一個女人就能阻擋朕的大業,朕又何談什么君王,何談去攻滅綦國。
現在也是一樣,所有對她的猜忌也好、防范也好,都并沒有朕的份。同樣的朕也不會去因此牽連到你。你們能有這個緣分、這個情誼,朕也替你高興。
如果你直接來找朕說,朕也同樣會成全與你,而且會真心的祝福你們。
但是你卻從來沒有信任過朕!你將朕當成了一個善于猜忌的君王!朕就這么不值得被你信任嗎?還需要你在有外人在的情況下,選擇那樣一個時機、一個借口,逼朕去答應下來。這就是你的成長嗎?這就是你跟那兩個老狐貍學到的嗎?你們都將朕當成什么樣一個人了!”
葉藉繞過書案,來到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