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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拿到了戰刀,不顧一切的去廝殺;
有人同樣拿到了戰刀,但選擇的是拼盡全力的殺出戰團,殺出一條生路來,突圍出去;
···
林林種種,人之百態,盡在這個算不得大的戰場上呈現出來。
而田陌就這么靜靜地,一個人看著,將此間所發生的一切盡數記在心中,補充著自己對戰場、對廝殺、乃至對人性的認知。
從下午殺到入夜、又從入夜殺到破曉,這一場最原始的廝殺,頗為漫長,也更加慘烈,慘烈到哪怕是已經習慣了血腥的眾人,都不忍再看下去,陷入沉默之中。
“楚斐!讓我見太子殿下!”
無邊的沉寂之中,手臂齊根斷去一條,身上便是撕扯血痕和淤青的苦古亶合左,來到楚斐身前,厲聲嘶吼著。
“抱歉,我騙了你。元臻青真真的已經去了軻迦,而不是還在這里。不然知蘭慶則將軍,也不會隨我來此。”
楚斐輕輕搖了搖頭,揮手讓人將買來的那名奴隸帶到了陣前,告知他真相。
梧國并沒有跟綦國開戰的打算,所以他們又怎么會為了讓楚斐安然帶走元臻青真而來,他們來這里本就是沒有作戰的打算,只是驅離綦國入境之兵,讓楚斐他們正常離開而已。
而元臻青真,也被楚斐當著他們的面,讓屠休和鬼冥帶著三百人馬,將之帶入了軻迦境內,由科巴蒂斯安排人將之送去海上,乘船返回乾國。
如此,才有昨天梧國軍隊出現的一幕。
“混蛋!你他娘就是個狗養的混蛋!去死吧你!”
苦古亶合左悲凄的嘶吼一聲,舉刀就向著楚斐奔了過來。
上千名朝夕相處的弟兄,就這么死在楚斐的謊言之中,上千名綦國勇士也同樣死在這份謊言之中,他恨楚斐、也恨自己。
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殺不了楚斐,但他已經存了死志,想要以這種方式洗刷自己的屈辱、結束自己的罪孽。
“帶著他回去吧,這一次我不想殺你們,快點離開大漠吧。”
楚斐一槊磕飛了苦古亶合左手中的戰刀,將那名奴隸丟到了他馬背上,再道一句。
“楚斐!你此生必不得好死!”
苦古亶合左發出咬牙切齒的咒罵,頹然的帶著那名奴隸離去。是啊,他還得帶著剩下的兄弟們離開大漠,又怎能一死了之啊。
“出發吧。”
楚斐沒有回罵,沒有多言,只是淡淡的下令,一行人再度重啟歸途,向著白山關趕去。
“兩個小家伙還好嗎?”
行路途中,楚斐找到商王葉藺,問了起來。
這種情況不會讓他心生太多波瀾,其他人也只是不忍再看下去而已,同樣不會有太大影響,他們都早已經習慣了你死我活的場面,即便是此間這種方式過于慘烈一些,但也不至于讓他們如何。
但是葉藺、葉言、啟牧鸞舞就不一樣了,這種事對他們會有很大的沖擊。
“還好,比我強上許多。”
葉藺苦笑一聲,雖然楚斐沒問他,但是眼中的詢問之意,他還是看得明白的。
而且相比于兩個都曾見過血腥的小家伙,反而是他表現更為不堪一些,這一夜他才是真的難以入眠的人,臉色也至今有些慘白。
“習慣了就好。”
楚斐輕笑一聲,如果是葉言他們兩個小家伙,他還需要開解一下。但是葉藺不需要,他是一個久經朝局爭斗的人,哪怕是第一次見到血腥,但其實血腥從沒有遠離過他,這份堅硬的心力還是有的,所需的只是適應而已。
“呵呵。以往只是聽聞時,不覺得皇叔和你們經歷的這些有多殘酷。真正看見了,卻發現遠沒有那么輕松,更不是多么熱血激昂。”
葉藺輕笑一聲,感嘆一句。
“是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