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尋常白色要圣潔一些的白鸞、青金幽沉色澤的威凜青麟獸,在燦金色的大底上涇渭分明,盤繞成團。大乾冠武軍的旗幟第一次在戰場上揚起,伴著戰馬如雷般踏地的蹄聲,獵獵作響。
“不停!不退!”
敵軍仍舊在向著哲瑯城的北城頭沖鋒,只是不再那么瘋狂,有了些許的猶疑。城上的守軍已經少了很多,但又在下一刻,多了更多。除了必要的一些,哲瑯郡兵已經盡數登城戍守。
而那支已經減了一團人馬的輕騎,在那個身著金紋戰甲,手中雙刀閃耀的囂狂身影的帶領下,徑直沖入到敵群之中。猶如一片黑色湖水中,沖進去一只破風斬浪而行的孤船。
那道身影的兩聲四字,便成了這艘孤船的意志,不停、不退,奔著那個金色狼頭大纛而去。
“太慢了,云蘇,刀。”
短兵破陣,再是勢無可當、大開大合的利落,也終究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所以難免不夠順暢,不顯驍勇。
楚斐收刀還鞘,接過身后賀云蘇直接從他腋下,甩擲前刺的三尖兩刃刀。
四個人的小小陣型,仍舊是那么堅固、鋒銳。三尖兩刃刀下人馬俱碎,難阻前路。銀戟墨镋開合睥睨,沾著便是身飛魂滅。長弓顫鳴,流光閃爍間,冷鋒入喉。
只不過今時,這個四人小陣多了個尾鰭。
岡坎大彎刀背負身后,手中鸞火雙刀翩然飛舞,帶起蓬蓬血霧,少了很多的粗糙,多了些細膩,但同樣兇煞。屠休一對短镋仍有睥睨意,拍砸間兇蠻再甚一籌。
讓得這個陣型,更多數分前行的力量,顯得比往日,更加暢快、輕松,似一尾迎浪破海的游魚。
“死!”
然而終究是他們陷入敵陣之中,而不是自己后花園,可以隨意任他們溜達。一隊甲胄極其盡量,胸口盡有一塊狼頭金甲的精銳軍士,向著他們堵截而來。人數不少,七千成墻,亦是王庭親軍。
當先一員近丈高的雄壯大漢,滿面虬髯,雙臂奇長,僅是舉起的手臂就已經跟高坐戰馬之上的楚斐相當,手中一桿與其身高相當的大刀,當頭便向楚斐劈落而來,威勢極盛,若可劈山。
“刀不錯,正好能用。”
楚斐冷冽一笑,短瞬之內三尖兩刃刀拍擊而出,卻并非蠻接,疊力僅三層,但有七次,轉圜不過三寸之地,看上去有些怪異。
可在下一刻,那名宛若門神的雄壯大漢便是已經攥不住自己手中的大刀,刀桿顫鳴之間,震得他虎口開裂,脫出手去。
然后就見楚斐三尖兩刃刀回轉旋擰,挑著這桿極大的象鼻刀刀盤,富有旋斬而落,斬開此人戰甲,將其從左肩至右肋,一開為二。之后楚斐左手前探握住大刀刀尾,右手將三尖兩刃刀向后甩去,被賀云蘇穩穩接過,掛于鞍側。
“給我破!”
楚斐暴吼一聲,奪來的大刀用起來毫無憐惜,掄斬一周,擋落又三名敵將攻向自己的長矛,然后蠻橫的砸在身前已經豎立起來的大盾之上,砰然砸飛數名精銳甲士。
接著戰刀回旋,將那三桿再度攻來的長矛再一次蕩開,策馬前行之時,三刀急刺,與鐵鏟無異的象鼻刀刀頭,將三名敵將的胸甲悍然戳碎、胸腹向下塌去,了卻生機。
短瞬之間,四名王庭親軍戰將,被斬落當場,兇威盡顯。
但是這可還沒完,畢竟只是失去將領而已,這七千王庭親軍的盾墻仍舊橫貫于前,斷阻前路。而他們是絕對不能停下來的,那不僅意味著失敗,更意味著他們將陷入泥沼之中,然后被盡數吞沒。
所以楚斐迅速打馬占據了自己身前已經稍稍破開一點點的陣型之地,接下來他沒有選擇去攻擊那些頂盾持矛的王庭親軍,而是大刀左右揮掃,一邊擋去他們攻來的長矛,一邊將地上剛斬殺的敵人,向著陣型中拍打而去,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