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綦國那些或一臉死寂,或拿著棍棒石子滿臉戒備,或瑟縮一團躲在一起的老弱婦孺,不知所措的問道。
殺,數萬的老弱婦孺,誰都難以真的下得去手。放,他們戰死這么多人,難道就是這么算了?
進退維谷,陷入兩難。
“此戰怪我了,若是一心守城的話,不至于如此。”
楚斐再嘆一聲,有些愧疚。
“與你無關,這本就是砮宛合仄給我們的餌,不管何時知道、怎么知道,都必定會咬上的餌。”
敖玨拍拍他的肩膀,勸慰一句,也是道出事實。
因為沒人能想到這些人,全部都是死士、棄子,他們的家人、他們自己的性命,都早已不是他們的牽絆。此戰若直接身死,那么一切方休。若是有那么一些人成功的活了下去,那他們也完全可以再開枝散葉。
這樣的一群人,又有誰能束縛住他們的腳步呢。
只不過敖玨還有一句話沒有說,砮宛合仄的死,其實便是剪斷了這群棄子最后的牽絆。他們的王都死了,此后更不會有人去管他們的死活,所以就不如自己去拼,大不了就跟他們的王一樣。王都可以忘死,他們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敖帥,可否給我片刻時間,最后一試。”
楚斐驀然靈光突至,對著敖玨鄭重一禮,出言請示。
“此種局面,有何能解?”
敖玨眉頭輕蹙,但仍舊點了點頭,楚斐慣常給人驚喜,所以哪怕他不太相信會有驚喜,卻也期待有個萬一出現。
“給他們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楚斐面色肅然,道出自己的想法:
“他們無非是認為自己要么餓死、要么戰死,反正即便投向大乾,也不可能從大乾得到存活下去的所需。那我們就給他們這些所需,不用多,只要他們放下刀兵,我們就給他們最起碼能夠活下去的所需。
在此之外,許諾他們不會殺他們,甚至不會將他們貶為奴隸。我們可以將他們送往商路西方盡頭,然后在那里還給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兵甲,讓他們有能力自己去沖嘉羅的土地上,去搶到自己的所需。”
“禍水東引?他們同樣需要去爭去搶,何不趁著現在這個砮宛合仄替他們謀劃出來的機會去搶,在這里強。而是千里迢迢的跑去西陸去搶。再者,供給他們這么多人不被餓死,大乾需要付出多少錢糧?”
敖玨只是搖搖頭,趙火卻是直接出言反對道。
“去嘉羅搶,他們可以抱住這些人不死,嘉羅也有很多沃土,而且即將面臨三國的夾攻,不可能全力對付他們。而我們,哲瑯城并非不能舍棄,大不了一把火全燒了,誰也別想占到便宜。
大乾固然會因此多付出一些錢糧,但是相比燒盡哲瑯城的物資,舍棄這里,還算得上劃算吧?
最后一點,這些人不是我們殺死的,反而是我們給他們找了一條新的活路,綦國剩下的其他人會怎么想?他們還會同仇敵愾,凝聚在一起,抵御大乾這個惡敵、強敵嗎?會不會有人想要嘗試一下,效仿一下,也跟他們一樣去西方搶上一番活命之本?”
楚斐沒有就此打住,而是又看向敖玨,言語更加鏗鏘的道出這番話來。
“試試吧。”
眾人被楚斐的一連串反問都弄得陷入思慮之中,敖玨卻是突然點點頭,認可了楚斐這個打算,讓他嘗試一下。
“冠武軍將士,把我剛才所說條件,去敵軍后方喊出來,不要與他們交戰,只管讓他們聽到。華帥,請你帶軍士把情況跟他們說清楚,有同意的就帶出來,然后帶著他們一起去敵人后方喊話。”
楚斐聞言拱手示意,然后當即做出布置。
這么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信他的話,敵人的許諾,哪有那么好信。
但是同樣的,這么多人,也不可能全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