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西戰報!”
汪承喜右手高舉著,其實不過半尺長一指粗細的小鐵筒,腳下運步如飛,快行到紫元閣外,然后穩穩停在門外,高聲向著門內稟報。
“速呈。”
葉藉的聲音從里間傳來,倒是不那般急切。
兩個小內侍,將門推開,汪承喜快步而入,將手中高舉的信筒,雙手持著,躬身遞給葉藉。
“諸卿一起看看。”
葉藉將信箋取出看過,然后又遞給汪承喜,示意他遞給同在此間的葉輕瀟、凌道閑、蘇長晟等人。
北方大戰已開,而且來的如此突兀,大乾的文武群臣,雖然不在邊疆,但也不可能心無掛牽,這幾日頻繁來此也本就是商議此事的,其實早已心急知道而今戰況,而今最新消息傳來,當下也顧不得少許失儀,竟是一股腦都湊到了一處,一同觀看起那一紙的蚊蠅小字。
“代價有點大啊。”
葉輕瀟輕聲打破了沉靜,眉頭輕蹙。
“是有點大,不過算得上值得。只是砮宛部真就這么認了?不會有什么意外?”
凌道閑跟著開口,略有疑慮。
只是他們二人先后一語,兩個代價,卻是并非一個意思。
葉輕瀟言中的代價,是人,是新組建的乾西邊軍的戰損,是關鷹鐵騎幾近消亡,更是冠武軍戰沒八成。
而凌道閑所言便是對后續問題的擔憂,這些糧草,大乾能拿得出來,但是砮宛部是否會真的按照約定,真的就此停手,便是一個很堪憂的問題。究竟他們該不該先不遵守這個約定,也是一個問題。
“雖是敖帥手書,但是此事應該還是文斕的主意,羚羊掛角、賭性頗大。如今剩余砮宛王庭,所有犯境之軍,已經全部向著哲瑯城方向匯集,若是一旦稍有差池,不堪設想。”
蘇長晟輕掠胡須,眼中同樣有些憂慮。既是對乾西之地的情況,也是對楚斐個人。
此事若真成了,乾西之地會獲得一個極其穩固的發展時期,而且還可以進駐到砮宛部現有地域之內,增擴大乾疆域。屆時楚斐甚至整個乾西邊軍,都會大受封賞。
可此事若不成,面對這么多失去生存環境的敵人,新建不久的乾西,就將迎來一場極其嚴苛的考驗。而楚斐也必將因此獲罪,誰也沒法保,即便不死,也會直接跌入谷底。整個乾西都護府,也會直接陷入動蕩和紛爭,盯著那邊的人,本就不服,只是沒有機會而已。
“此事無妨,命西北邊軍隨后壓上,他們沒有動作則罷,真打算不履約,直接全部攻殺。我大乾邊軍,難道還打不過一群饑寒交迫的流民?”
葉藉擺擺手,將此事定下。這位年號永興的皇帝,此時格外有睥睨之氣,全然沒有將砮宛王庭一眾放在眼中。
“朕以往一直以為綦國之中,也就元臻烈算得上一個人物。
如今看來,此人也確實是個很好的對手。大雪幾乎讓整個草原斷絕了生存之本,但是同樣的,咱們北伐之路,其實也被堵住了。只要他們能夠緩過來這口氣,更小卻更加防守的地域,減了不到二成卻整合為一的國家,無疑有著更好抵御大乾北伐的資本。
但是朕看錯的卻是砮宛合仄,此人其實比元臻烈還多了幾分魄力,也更像是一個賭徒,敢于下重注的賭徒。
草原突遭雪災,其實給了實力、底蘊都更強的元臻部一個機會,一個真正將突勒一族三大王庭,包括一些附屬小族,全部整合為一的絕佳機會。因為只有他們手中,才有囤積的大量物資,有足夠的能力去扛過這一段時間。
但是元臻烈絕不會要身邊多上兩個只位卑稍許的兩位汗王,這是他能夠接納兩個部族其余人的必須條件之一。
所以才有了現在這東西兩段邊線的戰事,兩位汗王帶著不可能心向元臻王庭的戰士,南下赴死,當然還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