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武軍依戰鼓號令動,親兵營護衛中軍。”
楚斐打馬歸陣,金紋戰甲在身,青麟舞陽槊豎向高空,有欲要刺破蒼穹意。
冠武軍氣勢洶洶,按馬挺矛、蓄勢待發,每個軍士都是渾身戰意,雖然稚嫩,但有雛虎初下山,欲王與山林意。
咚咚咚
戰鼓擂響,都不算太大,兩尺直徑而已,可足有百面。
他們才是冠武軍的中軍,士不披甲,人不攜兵,只有那人手一雙的鼓槌,那就是他們的兵器。
最中央是田陌,新晉冠武軍長史,戰陣的真正指揮者。他的馬鞍上沒有大鼓,而是四面小鼓,卻是這支中軍的靈魂所在,一應軍陣演變動向,皆是從他這四面小鼓發出指令,百面戰鼓通傳全軍。
在他們的周圍,是冠武軍親兵營,整個冠武軍的最強戰力,最勇悍卒。他們的職責不是保護楚斐這個主將,也不是沖鋒破陣,而是護衛中軍,成為中軍最堅固的盾牌。
然后再外圍便是冠武軍兩軍中甲騎兵,甲有兩件,內披鎖甲、外罩鐵鎧,士卒皆弓矢在鞍,左臂有小圓盾一張,腰佩戰刀兩柄,骨朵一支,身背投矛七桿。
戰馬也好、兵刃裝備也好,都是配發到冠武軍不足半月,但是所有人皆已習慣了自身所配的一切。
這支冠武軍本就是由輕騎、玉渠出身的府軍、馬匪所補足,沒人不會騎馬,甚至稱得上人人馬術精擅。至于兵器、戰陣他們這個瘋魔的主帥從來沒有停止過對他們的訓練,只不過從雪板的演練,變成戰馬而已,熟悉之后,并不存在任何問題。
是以前后左右四軍列陣與中軍之外,陣型嚴整劃一,僅從氣度上,已經有精兵之相,戰力究竟如何,他們的檢驗就在前方。
鼓響,軍動。
楚斐親率三團前軍,奪陣而出,沖鋒直上。
嗚嗚嗚
牛角大號吹響,對面金甲蠻騎,也是催馬前行,他們的號令沒有那么復雜,也沒有前軍后軍中軍這一說,三支利箭一般,筆直向前,號響沖鋒踏碎一切面前之敵,便是他們的唯一使命。
馬蹄聲初時不顯,一萬八千重騎,甚至沒有楚斐那邊九千六百人的聲勢浩大。
但是這只是開始,如天邊孕育雨云,重甲前行,緩慢加速,帶給人沉悶之極的壓迫感,然后蹄聲漸如雷奔,轟隆作響,撼人心魂。
“中軍前移,踏步而行。”
田陌敲響鞍上前兩面小鼓,沒有開口,滿面嚴正,可百面戰鼓,卻是將他的號令準確傳出。戰鼓不長不短,連敲三下,然后放緩節奏,鼓手大臂慢掄一周落在鼓面上,算作一次。聲音不急,但格外震耳。
然后裹挾著冠武軍中軍的左右兩軍,自動前合,將中軍圍攏左右各留一團人手,前方四團人馬列成方陣,整個隊形一同緩緩前進,壓向前軍身后。
“殺!”
楚斐暴吼一聲,青麟舞陽槊驟然前指,帶著中軍直奔金甲蠻騎中央一支,頂在最前的元臻蠻殺去。三團前軍隨之而動,沒有在乎兩側另兩支金甲蠻騎,眼中只有這最中央的一支對手。
“左右軍,長蛇穿陣!”
田陌在兩軍正式交鋒之前,左右前兩張小鼓急速敲響。中軍鼓手隨即緊鑼密鼓奏響身前戰鼓,落如急雨。
左右兩軍緩步變疾行,隊列成五列長龍,斜上前插,殺入敵方三支戰陣的縫隙之中,不給敵軍合攻前軍的機會。
“后軍護中軍,陣前層列。”
田陌鼓聲再響,后方敲響兩下,前方兩鼓連響七下。百面戰鼓連響三次,兩短一長,然后停頓一下,鼓響七次,不再出聲。
冠武軍后軍三團迅速沖上,列成七排橫置中軍之前。
“投矛!前后漸次。”
田陌小鼓再響,前敲一次后敲一次。戰鼓聲一長一短,循環延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