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得做的更好,才能迎來喝彩和滿意。
“可是我們還是心驕了,怠惰了。”
慶武陽接上一句,楚斐今日前來,何嘗不是給了他們一記當頭棒喝。獲勝的喜悅,尤其是獨掌一句之后攻城略地的那種得意、自傲,其中喜悅不足為外人道。
“誰能跟這個犢子一樣,一直提起來這口氣,收放自如的。”
陳摯也跟上一句,有些苦惱和泄氣的說道。嚴以律己一段時間誰都能做到,但是一直做下去其實很難。他們這段時間所為,其實并非有意,只是無意間便懈怠了自己,還以為自己其實做的也不賴呢。
“狗屁的收放自如,你們是沒趕上哲瑯城那一戰,死了太多的人了。當時我帶著冠武軍只是前沖,可等到我斬落狼頭大纛,再回首的時候,心都咯噔咯噔的。我他娘也是頭一次帶這么多隊伍,整整一萬有余啊,就那么一會功夫,全沒了。”
楚斐沉悶灌酒,那么多其實還一點一點都不熟悉的人,就那么全打光在跟他沖鋒的路上,那個時候他的心情,比在圣獅城熾羽白鸞幾近戰沒時,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更加沉重。只不過當時的、之后的環境,都由不得他表現出來而已。
還有哲瑯城頭,跟著他一并守城血戰的將士、跟著他直奔金甲蠻騎沖鋒而去的將士,他的戰場已經從幾百人、幾千人,到現在動輒數萬、十數萬大軍針鋒相對。所以他要更嚴苛的要求自己,也要求麾下的將士,一百人的一成戰損不過十人,可一萬人的戰損,便已經是千人了。自己一方連連損失這么多人,跟斬殺敵軍這么多人,心情可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根本不是他收放自如,可以一直嚴于律己,而是那么多陣亡的將士,在提醒著他、催動著他。
“你們沒有看到元臻蠻和金甲蠻騎的樣子,他們的人、他們的戰馬,全都皮包骨頭一樣,但是那股氣勢,卻是實在太強了,那是真正在戰場上的睥睨勢,哪怕最后僅剩百騎,哪怕他們其實已經再難以揮動手中的長槊,但是他們那股沖勁和殺氣,沒有減退一絲半點。
元臻青麟要比他老子差上太多了,瘦骨嶙峋的一個老頭,一桿長槊比我的還重,力道比我還大,攻擊方式和時機更是老辣無比,若是他沒有力竭,我這一次真的不是對手。”
隨即楚斐感慨的再說一句,那幫已經枯瘦如柴的金甲蠻騎,給了他太大太大的震撼,尤其是那個老將,因為直接的交手更多,也就有了更直觀的感受。楚斐很清楚,如果元臻蠻不是因為這場雪災,變成了這個樣子,他這一戰沒有勝機。
“這么猛?”
四人都是很有些震驚,楚斐現在其實已經猛地不像話了,他們難以想象元臻蠻這樣穩勝楚斐的老將,會是何等風采。
“敖帥估計也差不多。兩人這么多年一直不分上下,而且關鷹鐵騎還是輕騎而非重甲,可想而知敖帥的能耐。”
楚斐認真的點點頭。
“我輩遜之多矣。”
慶武陽感慨一聲,其實他們并不知道敖玨真正的能耐究竟有多大,包括楚斐在內,單在武力這一點上,他們所有人都沒有切身領教過,但這不妨礙他們認同楚斐的這番話,因為大乾的鎮軍軍神,便應該有這個風姿。
如果言武等人在這,便是會更加感同身受的點頭附和楚斐的話,因為言武、劉瀟、丁煒三人,都被敖玨親自操練過、考校過武藝,更深切知道這位老將軍的實力。
若是葉藉在這,他會嗤笑出聲,然后給他們一人一腳,再告訴他們,就你們這點眼界和猜測,哪能有大將軍百分之一的風采,然后眼睛里流露出崇拜的光芒。因為敖玨是他的師父,因為他曾經見識過最巔峰的龍將,因為他曾經也曾跟隨著他策馬向前,所向睥睨。
“娘嘞,說好少喝點的,你們這幫玩意怎么都給喝光了?”
水囊到了陳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