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蔥郁的情況在草原上算不得特別罕見,枯草、水溪、樹林交映在一起便是一副很美的畫卷。
可若是這副畫卷的不遠處,還有未然滅的硝煙、殘破的城池、偏地的血污,似乎這個畫面便再也不會有人覺得美麗了。縱使有,也會被掛上凄美的名頭。
楚斐現在就在這樣一片小樹林之中,林子不密、溪水很淺也很小,而且還結上了一層纖薄的冰層,更沒有什么鳥獸存在的痕跡。
“楚帥,這都守了一天一夜了,能有敵軍過來么?”
王二虎,一名冠武軍親兵營隊正,站在跟楚斐相鄰的樹杈上,撓頭問道。
他很不明白,為啥大軍撤回之后,他們還要在這里停留,不說這小樹林干干巴巴的,啥也沒有,就剩一堆一碰就掉的黃葉,數里外的吉祿城,還會隨風飄來淡淡的血腥味,這地方他就不是啥好待的地方。
而且啊,這林子,也就能藏他們這百來號人,別說很可能這座已經被破的城沒有敵軍會來,就是真有,他們這點人又能做個啥啊。不被人包圓了,都是謝天謝地了。
“這個真可以有。你說啊,咱們的長城,要是被敵人攻破了一段,然后敵人沒有停留,打完就走了,這地方你是補不補回來了呢?”
楚斐微微一笑,點點頭,反問上這個才十八歲的麾下一句。這家伙人如其名,虎頭虎腦的,有意思的很,所以這段時間也多在楚斐身邊任職,楚斐隔三差五還會教他一些刀法、武藝。
“那肯定是要補回來的。”
王二虎愣了愣,然后連忙點點頭,明白了楚斐的意思。
“那就對了。這些小城對于綦國而言,就相當于咱們的長城,有城據守,當然更好遏制我們進攻的步伐。這條邊線上,我們和綦國人都是既是守軍也是攻方,并非定式。”
楚斐卻是仍舊給他再解釋了一句。
雖然現在乾國反而處于守勢更多,沒有過多的繼續推進邊線的舉動。但是綦國不知道啊,乾國而今的情況是隨時都可能轉變成進攻一方,攻城略地的,而且此前就沒有少這么做。只不過乾國拆城的舉動,倒是比占城的舉動更多,而被他們拆毀的城池,綦國一般也都會將之占回去,重新將城墻修繕,繼續依托城防防守乾軍的進攻。
當然乾國也是一樣,只不過他們沒城可守,都是野外交戰,自己的陣型就是城防,將綦國一方動輒發動的突襲擋在土墻之外,不給敵軍襲擾后方民夫和糧倉、軍械的機會。
雙方就真的將這里當成了一座真實的沙盤一樣,這場打完,不久后再復盤,用來砥礪兵鋒、鍛煉新軍。少人了補人、毀城了修城,誰也沒有真正的再進一步,取得實質性的戰果。一方不敢現在就掀起大戰,一方不想現在掀起大戰,就這么在互相消耗中對峙著。
當然若是只能駐兵數千人的小城,那被攻破之后,如果不是身處要地,綦國也是不會再修繕的。可吉祿城并非這樣的小城,而是一座最多可駐軍三萬,在綦國、尤其是在這種邊緣地帶,算是一座不小的城池了。綦國是必然會來人,再將之占回去、重建起來的。
只不過這一次似乎是因為他們動用了新武器,讓得綦國人有些懵,也怕這座城剛占回不久,又會再被攻破,所以這么長時間了,都還沒有一點敵人過來重占的身影。
可這點耐心楚斐還是有的,他認為敵軍怎么也會派斥候過來查看一下情況,也查看一下乾軍這支帶著新武器的隊伍的情況,所以他還在等。
“楚帥,真來人了,二百騎斥候。”
他們又站了一個時辰左右,正準備換班,王二虎的望遠鏡中出現敵人的身影,二百輕騎踏著塵煙而來。
這望遠鏡被楚斐的玻璃工坊制作出來后,便是先行被大量配發給邊境軍隊,這也是他們這么長時間,沒有一次被綦軍突襲成功、攻破防線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