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弟子,你這個樣子,連用真兵器的資格都沒有?!?
楚斐收回長槊,槊尾往地下一頓,入地尺余,丟下一言之后,走到燕北宸身旁,請他落座。
“別給打擊壞了,就這么一個好苗子?!?
燕北宸回頭看了一眼呆立原地,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手的林擎,對著楚斐苦笑一句。
他們?yōu)樯抖紜蓱T他,那還不是因為林擎確實天賦卓絕。
乾西有楚斐這一眾,雖是新晉,但四大邊軍武將最強者,而今就是乾西。西北邊軍,丁煒已經在路上,從南邊調過來,將進入西北邊軍。南疆邊軍不用說了,言武、劉瀟,都還在那呢。
遼北邊軍呢?總不能新老兩輩,都沒有個宗師武者層次的戰(zhàn)將吧,巔峰武力一直被人壓著一頭。
而且這小子,除了平日有些驕傲,也沒什么別的毛病。為人,其實也是挺好的,跟他們也好,跟軍中將士也好,都能聊得來。
眼下楚斐讓他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固然是好的,但是若是打擊大勁了,直接廢了,那可就不好了啊。
“真正的好苗子,打擊不壞,但你們要是一直寵著,卻是真的會把他寵壞的。是個好苗子不假,但是您看看您自己的手,再看看他的?!?
楚斐言道。
奪槊一舉,并非為了擊敗林擎,他有很多方式可以擊敗林擎,沒必要非用這一種。他就是看到了林擎虎口處,那薄薄的,還沒有一般軍中老卒厚的繭子,才有了這個打算。
在他眼里,武者可以武藝不高,但是不能連手中兵器都握不住。握不住的,便是宗師,在他眼里也根本不算個武人。
“這倒確實,在遼北邊軍沒有人能擋得住他的槊,更別說能將他長槊奪下,這一點我們確實忽略了。”
燕北宸回過味來,點點頭。
這就像一個人力氣極大,他手中拽著一根繩子,沒人能從他手中拽動分毫,他又為什么要死命的去攥住。
而也正因為如此,其他人,也就都忽略了這一種可能,只能看到他們沒有人能夠拽動,而不再考慮世間是否所有人都拽不動。
林擎就是這樣,被他們慣出來的。
“不止如此,這小子應該沒參與過什么正經的戰(zhàn)事吧?連本能的躲避反應都沒有,上了戰(zhàn)場,容易死的。”
楚斐再道一句。
他那一槊刺出,林擎是在想怎么擋、怎么多,而不是一瞬間就感覺到危機,下意識直接躲避或者阻擋。這種反應,人其實天生就有,有些人敏銳一點、有些人遲鈍一點。但這不重要,后天都是可以練出來,哪怕仍有差異,但也要比只靠天生強太多。
戰(zhàn)場之上,很多時候,也不能只憑著自己去想怎么應敵,而是將所有自己能做到的反應,都練成自己的本能,遇到什么情況,都能下意識的去做出應對,而不是還要去想怎么應對更合適,這本就落了下乘,速度必然會慢,會有太多來不及。
“別說了啊,讓燕叔都自慚形穢了,有種幸好逍兒不是我自己教出來的感慨了?!?
燕北宸繼續(xù)苦笑,他們一幫子老將,竟然連這一點都沒有楚斐看得透徹,這怨不得林擎,而是他們的錯。
“您可別這么說,咱就就事論事,可沒有別的意思,說的是這小子呢。而且您的槍法那也是一絕,這小子用這亮銀色的槊,應該也是受您的影響吧?”
楚斐連連笑著擺手,再道。
“楚帥,失禮之處,還請海涵。”
燕北宸笑著搖搖頭,拍拍楚斐肩膀,不再多說什么。而這時候林擎回過神來,對楚斐一禮致歉。楚斐這兩下子,他是服了。
“不過,那大傻個,你憑啥跟小爺咋呼?”
但是吧,這小子是真的傲嬌的,楚斐他服了,他可以道歉,也愿意誠心致歉??赡銈€傻大個,憑啥對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