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交給你們了!”
賀云乞對著麾下將領喊道一句,然后哥仨對視一眼,帶著從后趕上來的親兵營再一次前沖。
賀云乞一桿銀戟在左,賀北山一桿墨镋在右,兩兄弟都沒有選擇其他的招式,皆是利用手中兵器之沉重和自身的力道,兩側拍砸而出,像是兩頭發瘋的猛獸一樣,將一個個漠洲軍將士拍飛砸倒開去,簡單而有效。
而賀云蘇落在他們兩人身后,手中弓箭就沒有停過,從兩人中間縫隙,一箭又一箭的不斷射出。
“分!”
待到賀云蘇射空了帶著的所有箭矢之后,對著另外哥倆喊道一聲,手中提起自己的三尖兩刃刀,帶著自己的親兵營沖向左翼。
與此同時賀北山向右再進,帶著自己的親兵營,列陣在右。
賀云乞的親兵營則立刻緊貼在自家主將之后。
一個箭頭變成了三個箭頭,齊頭并進,互相掩護,直奔漠洲軍中軍旌旗最多之處殺去。
他們的身后冠武軍三軍,也是各自分開,各成麟鸞舞戰陣,跟在自家主將的身后,其實并沒有被間斷,仍舊銜接在一起。就像是這三支鋒利的羽箭,托起一道燦爛的粗壯尾焰一樣。
破過漠洲軍的三萬重甲步卒之后,剩余的漠洲軍,對冠武軍根本形成不了太多的抵抗,盡管他們的兵甲在乾國一眾所見的漠洲軍中,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但是跟冠武軍或者任何一支乾軍相比,都仍舊簡陋的不能再簡陋。
而那三萬重甲步卒,盡管還剩下大半,但是以他們的速度,想要追得上冠武軍的速度,純屬做夢。再被冠武軍破陣的那一刻之后,他們就已經算是脫離這場戰斗了,只能將剩余的勝利希望,寄托給身后的將士們。
這,也正是楚斐的目的所在。
他起先并不知道漠洲軍會有這樣一支重甲步卒,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在這場戰斗之中,在這個位置上,就必須有一支漠洲軍來擋在這個山口,來將冠武軍擋在山口之內,不讓他們擴散出來。
而這支軍隊也必將是漠洲軍的精銳。
如此,一旦沖破這一刀防線,其后的漠洲軍將士,再想要去擋住已經殺心大起的冠武軍,就不太那么可能了,冠武軍將會如狂龍入海一般,開始翻濤倒浪,隨心所欲。
實際情況,也跟楚斐所想相差不多,冠武軍的長槊,將一個個漠洲軍將士刺中、斬殺,或者是拍飛出去。而這個時候,漠洲軍將士們的兵器絕大多數,甚至都還沒有來的及夠到冠武軍的將士們。
一寸長一寸強,這不僅可以用在個人角武之上,用在戰場上同樣貼切。
至于更遠處,冠武軍那默契的配合,和楚斐那種訓練的作用,也就體現了出來。冠武軍在外側的將士,可以毫不在意從自己頭頂,或者耳邊,甚至是擦著面甲過去的箭矢,因為那是他們身后的袍澤射出來的,幫助他們殺敵的。
但是漠洲軍不行,別說他們的人敢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向他們射出箭矢,弓箭的射距又有沒有冠武軍的遠。只要他們敢射,先死的也只會是他們自己人,更或者直接將他們身前的同袍先嚇得潰散了。
默契射擊,這個詞,說來簡單,但是沒有接受過這種訓練,沒有對身后袍澤的絕對相信,別說是臨時起意,就是再長時間的去訓練,也根本做不到。
其意義不再前者,而在后者,沒有這種絕對的信任,再多的訓練,都是白扯。練時尚可做到的,戰時卻也仍舊不行。
而冠武軍這邊,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從那全軍上下一同自責領杖的一刻,便是已經留下了這個基礎。
所以哪怕是同樣接受過這種訓練,他們卻是能夠比龍驤軍、熾羽軍的將士們都做的更好,不止是不在意頭頂的箭矢,哪怕是身后箭矢擦著他們的面甲,在面甲上帶起一道劃痕飛過,他們都可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