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內的梧桐雖然一如往常一般,靜靜的豎立在院中。
但是那樹中蘊含的年輪,卻是增加了一圈又一圈。
一眨眼,便又是十年的光景。
“下雪了,這丫頭自從踏入道基之境后,便不在來我這院子里了咯。”
推開院門,看著滿地的銀裝,周漁搖了搖頭。
相比于十年前的他,此刻的周漁雖然身體依然顯得健朗,但是發絲已然出現了斑駁的灰白之色,就如同一個尋常的人,在自然老去一般。
這十年的時間,雖然他沒有在刻意去修行,可在這世俗之間,這本身便是修行。
終日觀察這世間百態,于幻之意境、真假意境、因果意境,三大意境的感觸卻在不斷地提升。
到現在,只是一念之間,周漁便可以突破元嬰之境踏入到化神之境。
“周先生,今日要出門?”踏出門外,就見陳氏放下掃雪的掃帚,柔聲問道。
兩人因為花小雨的關系,雖然不似親人,但某種程度上,十幾年下來,卻也算是親人。
“嗯,今日心血來潮,便想著出去走走,或許可以看見故人。”周漁笑道。
“小雨出門時,說今晚會有一位客人過來,周先生若是不忙的話,小雨希望您能盡量早些回來。”陳氏溫婉的說道。
“好的,我去酒樓轉轉就回。”周漁點了點頭,沿著屋外的白雪,緩緩走去。
“周先生,又去喝酒呢?”
“周先生,天氣冷,要不要來碗羊肉湯,暖暖身子。”
隨著周漁繼續向前,巷子里兩側的行人,紛紛打起了招呼。
有往日一起喝酒的酒友,也有不在害臊的大姑娘。
畢竟,他周漁如今也算是快半白的老頭了,也不必擔心被像以往一樣,被媒婆踏破門檻。
“這位周先生還是像以往一樣儒雅帥氣,可惜老娘當年太謹慎。”
一名體態魁梧的女子,一邊掃著雪,一邊無奈的說道。
“你可就得了吧,人家周先生可是這城中多少達官貴人的座上客,又豈能看上你?”
“沒看見那嬌滴滴的陳氏,苦守那么多年,都沒能進成門嗎?”
聽到婦人的話,旁邊的幾個婦人,當即笑話道。
“幾個婦人懂什么,沒準這位周先生在別處養著美人呢。”路過的閑散大漢一臉羨慕的說道。
“周先生,今兒個還是昨天的位置?”
剛剛踏入酒樓,酒樓的小二,頓時一臉笑容的迎道。
“怎么,今兒個有事?”周漁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目光平淡的說道。
按照以往的慣例,若不是有事,這店小二斷然不會再他入門的時候喊住他。
問問您,若是不方便,我們可以為您另外安排。”店小二討好的說道。
這位周先生出手大方,又在酒樓光顧了十多年,按照掌柜的話,這是不能得罪的金主。
“既然是故人,便不用換位置了。”周漁靈識一動,當即揮了揮手。
于這揮手之間,小二一臉欣喜的將手中的碎銀收到了懷中。
“去吧,在炒兩個小菜。”
“好勒,您慢走。”
二樓。
酒樓的客人,一如以往一般零零散散,只是曾經狂傲的人,也如他此刻一般,開始年老。
周漁方一上樓,便看見靠近窗口的位置上,正有一名發髪斑白的中年男子,正獨自坐在那里飲酒。
“周兄,好久不見。”文書生笑道。
“能夠一眼就看見,看來文兄即便離開了十多年,也是一如以往一般,喜歡這酒樓的人生。”周漁走了過來,取出一瓶醉仙釀,放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