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蔑兒乞部。
“額格其!額格其!”
一個頭上戴著黑珍珠、珊瑚和玉石瑪瑙編纂出的頭飾,身上穿著顏色鮮艷袍子的草原少女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飛快的奔出了營寨,朝南面招手歡呼著。
額格其在草原上,是姐姐的意思。
對面,田五娘勒馬而停,目光柔和的看著沖她跑來的丫頭。
待草原少女滿面歡喜的近前后,微微頷首道了聲:“寶勒爾。”
這位滿身貴氣的草原少女,是北蒼王庭內(nèi)屈指可數(shù)的尊貴人兒。
雖非王室出身,卻是大蒼王庭大薩滿忽查爾的幼女。
也是被汗王封為蔑兒乞可敦的忽查爾母親最喜愛的孫女兒。
因當(dāng)初頑皮淘氣,一個人擺脫了隨從在草原上策馬狂奔玩耍,結(jié)果迷了路,被草原狼圍攻,險些喪身狼口。
幸好被在草原上采摘草藥的田五娘所救。
在絕望中得救,救人的還是這樣一位身手高強的同齡少女,寶勒爾喜愛不盡,認(rèn)為姐姐。
而在央磨田五娘隨她回部落后,得知田五娘還救過祖母,更是直接結(jié)成了一家親。
草原人對待敵人,常常比草原狼更兇狠。
但對待她們認(rèn)可的人,又能交心交肺,赤誠熱情。
她們的真誠親近打動了田五娘,因而年來,時有來往。
并且田五娘還學(xué)會了她們的語言。
“額母還好么?”
聽田五娘問候祖母,寶勒爾愈發(fā)笑顏如花,連連點頭道:“很好呢,只是常常說起額格其不來看她。額格其,你終于來看我們啦。”
田五娘雖未笑,但目光柔和,道:“才見沒幾天。”
寶勒爾策馬過來,抱著她的胳膊笑道:“額格其,你就留在草原嘛。咱們可以天天去跑馬打獵,我追兔子你打狼!”
田五娘微微搖頭,道:“我家在滄瀾。”
寶勒爾聞言噘了噘嘴,不過眼珠一轉(zhuǎn),又撒嬌道:“額格其,這次你帶我去你家作客好不好?”
田五娘看著她道:“你身份貴重,還想去當(dāng)幾天山賊不成?”
寶勒爾被識破后,俏臉一紅,咯咯笑道:“當(dāng)山賊有何不可嘛,額格其這樣的人物都能當(dāng),我也能當(dāng)。額格其當(dāng)山大王,我當(dāng)山小王!”
田五娘撫了撫寶勒爾騎馬撩起的鬢角,道:“過幾日罷,近來有戰(zhàn)事。”
“啊,額格其,你們山寨又要打仗了么?我去幫你!我?guī)О吞貭柡桶蛨D去幫你!”
在草原上天天打獵已經(jīng)膩味的寶勒爾聽聞要打架,興奮的雙眼放光。
田五娘正要說什么,見一婦人打馬過來,遙遙便道:“固恩,貴人,可敦請你們速去大帳!”
“固恩”在草原語中是公主的意思。
寶勒爾女因父貴,其父于大蒼王庭汗王有鼎立之功,因而蔭封公主。
聽聞婦人之言,寶勒爾一吐舌尖,道:“差點忘了額母!”
說罷,二人一起前往大帳,自有仆人指引方智和周石另去他處歇息。
田五娘將備的禮獻(xiàn)給了蔑兒乞可敦,老婦人看到其中有一件棉麻素衣,比起她身上的華麗衣裳,簡直粗陋。
但老婦人卻極喜歡,問道:“可是五娘親手縫制的?”
田五娘點點頭,面色淡淡的輕聲道:“知額母富貴,山寨貧寒,不好獻(xiàn)丑,亦不愿以劫掠之物為禮,便縫制了件中衣,望額母不嫌。”
老婦人何止是不嫌棄,實是驚喜萬分。
她拿著那件棉麻素衣,對帳內(nèi)面色各異的婦人道:“你們?nèi)缃襁^的都是好日子,不知當(dāng)年我們的苦。蔑兒乞部本是小部落,忽查爾不僅還沒成國師,反而因為練武,吃的比誰都多。那些年,哪有如今的日子。也沒衣裳穿,都是披裹著羊皮。就是夏天,也